“惭愧,晚辈不擅长战斗。”闻竹觅轻声说着,“所以,请抱朴子直接动手吧。”
“你敢——!?”
孟无悲望向台下,闻梅寻正被几名欢喜宗的门生联手拉着,一张芙蓉俏面急得几近扭曲,眼底眉间都是不可消释的仇恨,她不要命地大喊大叫,眼神如刀一般露骨地杀向孟无悲:“不要!别动他!我跟你打、我跟你打!”
“她很在意你。”孟无悲复看向闻竹觅。
闻竹觅睁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很看重姐姐。”
“你会死。”
闻竹觅垂下眼睫,怅然若失:“嗯,姐姐刚失去义父,一定会很难过。但我实在没有办法认同抱朴子的提议。”
闻梅寻喊得声嘶力竭,连其他人都从目不转睛地等着看好戏,变成了于心不忍地别过脸。
毕竟多年以来,也没有人听说过抱朴子会对谁手下留情。
他不杀人,似乎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过需要动手的仇人。
但要动萧漱华,也许就会成为那一类仇人。
“竹觅——!”
当孟无悲真的提起玉楼春,闻梅寻只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她拼了命地尝试挣脱门生的拖拽,甚至恨不能从腰上拔剑砍断这些束缚,孟无悲已经不再看她,闻梅寻的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几近崩溃,然而一声铿锵的激声之后,闻竹觅依然好手好脚地立在那里,而玉楼春在孟无悲手中挽了一道剑花,周身冷冽的寒光在众人眼眸中刹那而过。
封沉善缓缓收回他的剑,淡然道:“无悲,各退一步罢。”
他叫了无悲,这便是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了。
孟无悲沉默片刻,收剑回鞘,眸底一片清明:“愿闻其详。”
他一直进退有度,即使被当众驳了面子也绝不动怒,封沉善望着他,一时间聚贤楼中又是一阵针落可闻的诡异的寂静。
模棱两可的封沉善,态度同样坚决的孟无悲、闻竹觅两方。
众人只觉得头昏脑涨,不愧是萧漱华,本人不在场也能惹起一番不同寻常的热闹。
“欢喜宗与萧氏的私仇,先前已商讨过,闲杂人等概不插手。而今明昀我辈是否也该问问宋家的意思?”封沉善的眼光在全场逡巡了一会儿,确定在场的没有宋家人,复开口道,“至于他杀了一千多人这件事愿意行侠仗义的自寻途径,不愿意的也不必强求,否则朝廷在上,老夫也不愿意越俎代庖。”
孟无悲神色不动,冷静如常。
“那么面对欢喜宗、宋家、自寻途径的侠义之辈——无悲,你想怎么解决呢?”
闻竹觅已经被人扶下台,此时靠在闻梅寻身侧,低垂着头,无人看得见他神色,但封沉善直觉此子会有反应,尽管他看过去时,闻竹觅依然是一脸受惊之后茫然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