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开国皇帝晋高祖石敬瑭的周年祭如期办理。
皇帝石重贵这才想起自己已大半年都没去给母后请安,父皇的周年大祭又须得母后亲临主持祭礼。于是石重贵急令摆驾东宫。
石重贵一到东宫,便急着见太后,但东宫前厅后厅内都空空如也,并没有太后的身影。石重贵急问宫女:“太后呢?太后哪去了?”
宫女答道:“回皇上,太后已病重多日,现正在后堂歇息。”
石重贵心急如焚,大步跨过后院,直奔后堂,见有两个太医待在床前。石重贵哭叫着,喊着母后,掀起太后的面巾,只见太后面如死灰,气息忽高忽低,两眼紧闭,奄奄一息。石重贵嚎啕大哭起来,“母后,孩儿有罪,是孩儿没侍候好母后,孩儿之罪不可饶恕!”
石重贵哭罢,又转身斥责两个太医,“朕问你们,朕母后怎么了?得的什么病?你们怎么治的?要是朕母后有个万一,你们都得赔命,都得去死!”
太医急忙跪下,不住的磕头,“回皇上,太后心疾鬱结,饮食不足,体弱则病入,今皇上已来探视,想必太后能多些进食,自会渐渐康復。”
石重贵一听太后之病乃是心病,不禁又嚎啕大哭,“母后,是孩儿不孝,侍候不周。以后孩儿会日日前来给母后请安。”
石重贵正说着,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石重贵大喜,“母后,您醒了!孩儿给母后请安,以后孩儿日日都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微微露出笑意,孱弱地说道:“皇儿,你瘦了!”此时石重贵已是泣不成声,痛彻心扉,想起太后虽非亲娘,但待己胜似亲娘。
太后又说道:“皇儿,母后身体不适,已卧床多日。明日你父皇大祭,就传母后口諭,宣梅妃代母后主持吧。”
石重贵一听母后叫梅生为“梅妃”,没有叫“梅太妃”,太后的意思分明是默许了他和梅妃的不伦之事,不由得心中顿生无尽之感激。
太后一提梅妃,石重贵便又觉得万般差愧,赶忙找个藉口搪塞过去。于是问道:“母后,父皇周年大祭,按规矩要大赦天下,敢问母后如何赦罪?”
太后说道:“天下大赦不过是个由头,不知又有多少官吏借此揩油。罢了,还是不赦了好。你父皇生前作孽,定了无数苦刑,皇儿,你就给你父皇积个德、赎个罪吧。把犯人的割舌、肢解、灌鼻、蒸煮都除了吧。废了这些,母后礼佛也能心安些。”
石重贵忙磕头道:“母后,孩儿谨尊教诲。”
“皇儿回宫吧,娘累了!”太后说道。
石重贵见太后心智尚好,便放下心来,回到皇宫又与梅妃亲热起来。
已故大晋高祖石敬瑭的周年大祭拉开了序幕。酷刑废除,万眾欢喜。
翌日,梅妃一袭白衣黑纱,在十几名宫女的搀扶下,下輦祭拜。
按规矩,祭期为三日,分头祭、再祭、三祭。所有参与祭拜的官员、士兵都要沐浴更衣,禁欲、禁肉食,违者以大不敬之罪入狱。
入夜,头祭早已完毕,但皇陵里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三更天时,东宫两名太监骑马来到皇陵,求见皇帝。
“皇上,太后病危!”两太监说道。
石重贵大惊,便对梅妃说道:“梅儿,母后病危,朕这就回宫去,你代朕在此打理,若母后无大恙,朕明早就回来。”
“皇上就放心地去吧,有梅儿在,皇上就不用担心了。”梅妃答道。
石重贵赶到东宫,见太后已昏迷。太医说太后病急,只得下了猛药,方能有效。待药性过后,太后便会醒来。
石重贵依在太后的床边,慢慢地等待,等着母后醒来。
五更天后,京城西南角突起大火,不多时便火光冲天,把整个夜空烧得通红一片。
一会,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骑马士兵翻身下马,来到都指挥使景延广跟前,大声说道:“传皇上口諭,宣都指挥使景大人紧急前往城西救火,片刻不得延误。”
都指挥使景延广急忙前去找梅妃,“梅妃娘娘,皇上口諭,要臣速去城西救火,臣特来稟报娘娘!”
“景大人去吧,皇陵里已没什么事了,救火要紧。”梅妃答道。
景延广带着御林军开向城西,向火光处疾驰而去,火势惨烈,御林军士兵一个个奋勇向前,毫无畏惧。
御林军一走,梅妃便招呼宫女们歇息,毕竟忙活了一整天和一个大半夜。
此时,皇陵东边的密林深处,刘知远的一千亲兵开始了行动。
刘知远的一千亲兵,推着一百辆战车,车上装的全是浸透棉油的乾柴,士兵们背上的箭,箭头上都包裹浸油的棉絮。
刘知远一声令下,千余士兵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