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却都没有动作。宋肖璟与宋言已是见怪不怪,此时定定看着三郎,证实他话中之意。
而书生却更是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三郎肩膀,“你真是开的好玩笑,我头次见你这般会说笑的朋友,哈哈,呃…你身上为何这般冰凉?”
三郎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笑的迷了眼睛看他,却没有言语。
书生这时总算看清,夕阳拉的长长的几个人影中,当真只有三郎没有。
“你…”后仰了一些身子,书生顿觉有些冒了冷汗。偏头却见砚川几人根本不当回事,浑身一冷,暗道怕是这几个都不是活人,但又去看那甲板上的人影,当真只有三郎没有。
宋肖璟猜出他想什么,这时抬手握住他腕子,递了些热度过去,安抚道:“不必怕,只是个鬼魂而已。”
“只,只是个鬼魂,而已?”
宋言瞧着三郎淡淡浅笑的脸,也开口道:“王公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即便没见过真的鬼魂,异志怪谈总看过听过吧?”
书生咽了咽口水,“我七岁开始苦读到现在二十一岁,圣贤书都读不完,确实,确实没有时间看闲情杂趣的本子。”
但亲友之间谈论的鬼怪故事他也听过些。感受着腕间宋肖璟递来的热气,倒渐渐稳下来心神。只是臀下微动,离着宋肖璟又近了两分。
宋肖璟看向三郎,见他望着河面的眼眸没了方才光彩。但观其长相,面若冠玉身量清秀挺拔,若是活着,怕是与王安宇这书生一样,寒窗苦读,应试赶考,未来…无限。
可惜,实在可惜。不及弱冠,惨死河中。
“三郎,你是为何落了水?失足了吗?”
三郎将眸子聚到宋肖璟面上,同样打量这气度尊贵的公子,不论说话还是行动,鲜活又肆意。
面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艳羡。口中却淡淡道:“因为救人。”
几人一惊,心中更加可惜。“因为救人牺牲了自己?”
三郎却摇了摇头。
“因为救了上了个落水的小姑娘,解了她们外衫推水渡气,便被当做了歹人。那些人将我打得半死,又将我扔进了河中,任鱼虾啖我血肉。我便…怨念不散,成了个孤魂水鬼。”
此时知道了真正缘由。几人忽然凝噎无话。皆是怔怔看向三郎。
砚川本带着探究提防的心情荡然无存。垂眸看了许久手中酒壶,去与垂在三郎指尖的酒壶碰了碰,仰头喝下几口。
擦了擦嘴角酒渍。叹息道:“都道人间有情,物件动物得了灵气,穷奇所有,都要修成人身,过有情有义的日子…”
清浅嗓音叫酒润过更清透了些,却掩不住声音中的讥诮。“这人间有这么好吗?”
宋言同样觉得心中惋惜三郎遭遇,但她也忘不了父母于她自小的疼爱,宋肖璟一路于她的担忧,和前几日,赴死的几个朋友。
“砚川,你记得梁四娘和怀生吗?还有南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