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士兵们说:“我的孩子们,那些特权贵族因为你们而对我进行威胁,我已不知如何是好。你们认为应该怎样行动,你们就行动吧!”这样,他促使士兵们在思想上对进行一次新的骚动有了准备。1682年9月2日,索菲娅收到一封匿名检举信。
信中反映,伊凡·霍万斯基准备出动忠于他的射击军士兵杀死她和两个沙皇,还有纳塔利娅。
索菲娅对获得这一口实十分高兴。她佯装相信确实存在着一个真正的阴谋,并通知特权贵族们注意他们所面临着的威胁,然后突然携带两个沙皇、瓦西里·戈利琴以及整个宫廷离开了莫斯科。索菲娅以异常亲切的口吻写信给伊凡·霍万斯基,邀请他前来会面,共同商讨国家大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悍妇索菲娅(2)
伊凡·霍万斯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他拒绝相信这是一个圈套,他带着儿子安德烈在36名射击军士兵的护送下上路了。当他们正准备在离莫斯科25里的地方扎营时,一支强大的队伍包围了这小队人马,缴了他们的枪,把他们带到已搭起了断头台的沃兹维任斯科那村的中心广场上。
没有进行任何调查,没有进行案情辩论,也没有开庭审讯。判决早已在事先准备好。一位文书声如洪钟地念道:“伊凡亲王,你一贯为所欲为,从不领受沙皇的旨意。你把国家的钱分发给不应得到赏赐的人;你准许射击军的士兵蛮横粗鲁地涌进皇族的住房……你对两位君主所怀的险恶用心已被揭穿。你的叛逆行为是不容争辩的。因此,两位沙皇宣判你的死刑。”
伊凡·霍万斯基的儿子受到了同样的惩处,护送的36名近卫军也遭到了相似的下场。
同一天,9月17日,索菲娅公主接受了亲信为庆祝她的“圣索菲娅”姓氏节所表示的祝贺。
莫斯科的射击军得悉他们的首领伊凡·霍万斯基被处决的消息,愤怒地拿起武器,占领了克里姆林宫,扣留了若阿辛大主教。
四面八方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索菲娅已动员全国的力量反对肇事者。一支人数众多的贵族武装正准备向首都进发。
射击军的嚣张气焰顿时化为巨大的恐惧,甚至有人哭天抹泪。曾一度妄想统治俄罗斯的射击军,如今唯一希望的是得到女摄政的宽恕。于是他们急忙派出代表团向女摄政表达他们的归顺之意,并祈求大主教若阿辛为他们说情。3000名射击军自己把绳索套在脖子上,手拿着木砧和斧子,携带家眷上路,前往谢尔盖耶夫修道院觐见在那儿等候他们的索菲娅。
索菲娅于9月27日清晨接见了他们。当时两位沙皇未出席,支持她的特权贵族簇拥在她的周围。
罪犯们伏在索菲娅面前,他们的悲痛至极的妻子边号啕大哭,边用手去撕胸前的衣服。应叛乱者们的要求,由若阿辛大主教派来的教区主教,哀求索菲娅对肇事者宽大处理。索菲娅最后听从了这个劝告。
索菲娅坐在御座上,面对射击军宣布,她同意不再追究此事。她说:“所有人都可以活命。”但她对赦免措施提出了条件:射击军必须归还从武器库抢劫来的武器,除非有两位君主的明确指令,否则射击军不得逮捕任何人;他们必须发誓,今后永不反叛国家和教会。此外,由于他们的恶劣行为,必须撤销曾加封于他们的御林军的光荣称号,并拆除红场上的屈辱性的圆柱,最不可靠的射击军兵团将被调到边远的城防。
1682年11月6日,两位沙皇和女摄政由几万人护送,开进了已然平静无事的莫斯科。
射击军当日接到命令,要他们在大队人马经过时,不带武器,前额贴在泥地上,跪在两旁迎候。
秩序恢复了,索菲娅胜利了。小彼得在观看沿路躬身下跪的射击军时,深深领悟到,在民众暴动的情况下,沉着坚定的态度所带来的好处。一旦发生*,要加以*;而祸害消除后,又要宽恕幸存者。这将是年轻沙皇在他今后一生中永远记着的教训。他在恐怖、暴力和谎言的气氛中,艰难地迈出了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步。他看到的到处是在肉体上和灵魂上遭到创伤的人。在猛兽群居的环境里,唯有母亲的面孔是纯洁善良的。
在克里姆林宫刚刚重新坐稳的索菲娅,又做出一项不容商量的决定:弟弟伊凡将随她留在宫中,而彼得与他的母亲则被送往普列奥勃拉任斯科耶村居住。这样,索菲娅从身边清除了两个沙皇中的一个、大部分的射击军和最不安分守己的教会分立派,准备和瓦西里·戈利琴一起统治整个国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悍妇索菲娅(3)
她周围的亲信把她比作巴比伦的塞米拉米丝或英国的伊丽莎白。她被看作东方女皇、拜占庭的皮尔谢丽,她竟然要求人们呼她为“女皇大帝”、“至诚公主”、“女君主”。
在正式场合,她和瓦西里·戈利琴并排坐在一起。
在封闭、落后和保守的莫斯科,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公爵是一个“西化”味十足的人。他能用拉丁语或波兰语同外宾进行滔滔不绝的长谈并使对方倾慕不已。
他不仅具有典型的男性气概,而且还是一位有素养的、精明强干的政治人物。他有高雅的风度和敏捷的思维能力。他在天花板上雕有花纹的府邸内接待外国来宾,请客人欣赏他的画廊、藏书室、地图、古代大理石、威尼斯大镜子和法国的家具。
他说,自己心目中的楷模是路易十四,因为“路易十四的情操与自己有相仿之处”。根据外交官拉·纳维尔的记述,瓦西里·戈利琴公爵有志于“使荒芜的土地变成烟筒密集地区,使乞丐变成富人,使野蛮人变成文明之士,使懦夫变成英雄,使牧人的茅屋变成石垒的大厦。”在他的治国纲领中,除了解放农奴的条款之外,还要建立正规军,对西方国家实行边境开放,派青年人出国深造。
戈利琴公爵府干净、整齐。从屋顶到地面都包着铜皮的外墙,热烘烘地发着光。两个高个儿的瑞士火枪兵,戴着铁盔,穿着皮甲,站在入口处的地毯上。另外两个守卫着镀金的锻铁大门,十分威武。
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在这难受的闷热空气中,当风坐在一扇开着的窗边,正跟一个外国人德·涅韦尔谈着话。
那客人戴着假发,穿着一套刚刚流行于路易十四宫廷里的法兰西服装。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没戴假发,他的服装也是法国式的——长筒袜,红鞋子,镶着饰绦的丝绒短裤。他的胡子已经剃掉了,可是唇髭还留着。在他面前一张法国式的桌子上,放着稿卷、笔记本、羊皮封面的拉丁文书、地图。
墙壁上挂着一些人像:几位戈利琴公爵,嵌在富丽堂皇的镜框里的一只双头鹰用两爪托住索菲娅的肖像的画。
铺着法兰西花毡、罩着意大利锦缎的安乐椅,五光十色的地毯,一座座壁钟,波斯武器,一个铜地球仪,一支英国制造的寒暑表,铸银的烛台和枝形大吊灯,精装的书籍以及用金色、银色、天蓝色绘在拱形天花板上的天球。
客人带着赞许的目光瞅着这种一半亚洲、一半欧洲式的陈设。瓦西里·瓦西里耶维奇交叠着两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