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许肆月手机一震。
梁嫣:“肆月,你还好吗?顾雪沉有没有为难你?我刚听说他三天后就要办婚礼,这么急,也太敷衍了,我去当伴娘陪你吧,你也许会好受点。”
许肆月根本无所谓是谁,这本来也不是她甘愿的婚礼,走个过场,早死早超生。
于是她回复:“好,你找程熙,她负责。”
梁嫣:“程熙?你又跟她联系上了?她不是在顾雪沉的公司吗?肆月,你当心点,作为你的朋友,却跑去顾雪沉手下工作?别怪我多嘴,就算我家破产了,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
许肆月看完就把屏幕关了。
人不在绝境里,总能云淡风轻去替别人做假设。
她刚回国那晚,还信誓旦旦说跳楼了也不会嫁给顾雪沉,结果呢,没办法罢了。
掉进了悬崖,那再嶙峋的石头也得抓住,哪怕知道会头破血流。
但她也没闲心去责怪梁嫣,毕竟她一直给梁嫣灌输的,都是对顾雪沉的负面态度,她会这样也不意外。
许肆月跟程熙说:“另一个伴娘找到了,婚礼在哪办?”
“明水镇。”
许肆月怔住。
明水镇……是她十岁那年夏天,陪着妈妈和外婆去度假休养的地方,妈妈在明水镇给她画下了那副画,她则在那渡过了一整个夏天。
顾雪沉不选那些热门的小岛古堡也就算了,明城的酒店随手挑一个总行吧?去明水镇什么意思!
用她的第一次去祭奠她永远逝去的童贞?!
许肆月没有反驳提意见的斗志,任由顾雪沉安排过来的各种团队摆弄,累得没精力多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彻底精疲力竭,破天荒在十二点前入睡。
昏黑房间里,贴在墙边的阿十忽然竖起耳朵,给逐渐靠近的大魔王亮起照明的小灯。
阿十把自己的音量调到最轻:“大魔王两天没有回家,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
顾雪沉一身寒气进来,站在门口许久,等温度暖过来些许,才走到床边,单膝蹲跪下去,屈起手指,轻轻蹭过许肆月熟睡的脸。
他在公司两天,不能回来。
一旦回来……就跟她时时在一个屋檐下,那些骨骼血液里疯狂冲撞的情感,怕会露出端倪。
他才刚刚拥有她,还没有完全学会……
怎么跟她为敌。
只有在这种没人知道的深夜,他才能放肆地出现,屏住呼吸,压抑着心跳,碰一碰她温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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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许肆月起得太早,化妆的时候几次头要点地,还好顾雪沉没有折腾什么清晨接亲之类的繁琐流程,只安排了一场户外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