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樱桃在柳氏身边时都是极其安分的,后面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也就再没见过樱桃。
现下突然出现,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樱桃白生生的指头绞着乌黑的发尾,看向严安秋时目光冷冷。
严安秋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头升起强烈不适感,硬撑着将面上的泪揩揩干净,又看见樱桃的目光往严玖投去,下意识将幼弟往自己身后一扯,阻挡住她打量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严安秋道。
樱桃心中冷笑,当初柳氏为了绑住柳夏,将自己送给那个脂粉贼。柳夏那人向来在床榻之上玩得花,她在柳家的时候身上就被柳夏掐得没有一块好肉,除此之外,还没少受柳何氏的磋磨。
现下柳家散了,柳氏也身死,她虽然从柳家之中跑出来了,可是仍旧是没了清白身子。乡下原先相好的表兄不再搭理她,现下举步维艰,心中哪里有不恨的。
樱桃也不回她的话,用话激她:“大娘子尸骨未寒,二娘子能眼睁睁看着三娘子要在花神会上大出风头吗?”
“什么?”严安秋柳眉倒竖,情绪被挑动起来。
樱桃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冷哼一声,躲避开严安秋抓她的手,掉头走了。
这蠢货还是这么容易失控。
要她说,最好严安秋现下就打上行宫去。太子殿下既然能为了三娘子做到这种地步,最好也能将二娘子和小郎君送下去见柳氏。
她这么想着,本来还萦绕在自己心头的耻辱感和仇恨,仿佛能消散一些,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
赵玉在书房又看了一日繁琐的盐税账本,眉头一整日都未曾舒展过。
眼看太阳已经西落,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又打开了一本账册。
风岩用养身的沉香饮子将太子殿下手边那盏酽酽的浓茶换下,小声道:“爷,先喝杯饮子歇歇吧。”
赵玉并没有理会,他要赶着在上京来人之前将盐税一案尘埃落定,只有如此,可能他母后的怒火才会消散一些。
若是从前,受一顿责打也就算了。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心中总是担心那个色厉内荏的小娘子遭受牵连。
风岩见他不理会,又补了一句:“这沉香饮子是严娘子那边特地送来的。”
听见这个,赵玉才搁置手中账本,揉揉眉心,将手边的沉香饮子一口饮尽。
风岩大喜过望,还是严娘子管用。
太子殿下废寝忘食看了一天的账本,终于肯不再喝伤胃提神的浓茶,喝些养身的了。
赵玉起身至门口,觑了眼渐渐黑下的天光,点着两盏小孔雀灯的院子落入狭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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