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某倒也相信,毒手丧门孙一鸣在江湖上风云一时,名头地位皆比金陵三杰高得多。”
“比起敞上其他朋友来,孙某只配跑腿传信。”
“当然,贵上八极功曹汪公亮位高辈尊,一代武林之豢,强将手下当然无弱兵啦!
当然没有贵城主鄱阳主的名头响亮,璇玑城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宇内高手,敝上那些朋友怎算得人物?熊三爷,在下候教。”
“由于金陵三杰事先已按江湖规矩,向城主打过招呼,城主当然按江湖道义,不便干涉你们双方公平了断江湖恩怨,你们双方,也应先按规矩公平解决过节。”
“对,双方正按规矩如期进行,敝上对城主十分感激,事了之后,希望能有机会面致谢忱。”
“可是,据本城所获的消息,显然贵方曾经违反了规矩,派人在江湖上截击对方与会的朋友,敝城主不能容忍这种违反规矩的失信事件发生。”
熊管事几乎声色俱厉,债主面孔更难看,更象个债主了。
“孙某代表金陵三杰,坚决拒绝城主的指控。”毒手丧门也不再赔笑,“相反的是,双头蛟正唆使当地的牛鬼蛇神藉地利人和,在江湖中谋害敝上请来助拳的朋友,自此地的瓮子口,北抵九江湖口,皆是双头蛟的势力范围,水上爪牙遍布,居然认为咱们来自江宁的人,在江湖上截击他们的人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如果江湖上有任何事故发生,该负责的人绝不可能是我方。”
“孙兄,你认为本城的消息不实?”
“事实如此,毋庸置疑。”毒手丧门口气转硬。
“哼……”
“熊管事,你不要哼,人不亲土亲,双头蛟不但是贵城的近邻,正确的说,双头蛟之所以敢在江宁地面生事,末始不是贵城主的授意所致,他才敢如此大胆,想将势力伸展至下江。”
“你胡说八道!阁下……”
“孙某理字当头,岂是胡说八道之人?目下他已经请来了飞扬山庄的人出面,庄主玉面煞神的弟兄不但在大江上下活动,也有人在贵湖暗中开码头,妄想全盘控制江宁地盘。野心昭然欲揭,如果说是贵城主鄱阳王不知此事,恐怕只有疯子白痴才相信。”
砰一声响,熊管事拍桌而起。
毒手丧门也忍无可忍,亦同时倏然离座。
“敝上认为鄱阳王不失公正,所以对城主十分推崇和信任,想不到竟然节外生枝,到来所谓尊重江湖道义,不干涉公平了断思怨,不袒护乡亲的承诺,变成一场骗局。”
毒手丧门怒声指斥,不再逆来顺受,又道:“好吧!既然贵城主制造藉口,抓住了介入的好机,咱们是不敢压地头蛇的病龙,这认识了,这就打道回府离境,日后江湖上见,后会有期。”
彼此之间各怀成见,那能心平气和谈出结果来?
毒手丧门的话不假,熊管事的指责确是令人难以心服。
江湖朋友不是傻瓜,鄱阳湖是鄱阳王的天下;大江上下甚至淮扬,水陆皆有飞扬山庄的黑道弟兄活动。
双头蛟毋庸置疑是鄱阳王卵翼下的南康之豪,金陵三杰那些远道而来的助拳的朋友,怎敢在鄱阳湖生事自寻死路?
鄱阳王如果不袒护双头蛟,根本就该关上门撒手不管,假使有意主持公道,更应派出船只人手,沿航道警戒,有效地禁止双方的人在途中生事,目下出了事却指责起来的客人,不但表示自己无能,管制不住势力范围的事故,更暴露出袒护乡亲不守信诺的不义行为,自毁立场。
不平则鸣,武朋友受不了激,毒手丧门不是善男信女,心中早有成见,一言不合拂袖而去,可说是情理中事,必然会发生的定局。
毒手丧门四个人气冲冲走了,熊三爷四个人也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愤怒咒骂不休,怒火冲天。
邻桌的许彦方,心中发出一阵冷笑。
他在想:假使熊三爷这四位仁兄,在府城出了意外,伤了一两个,或者死了一两个,会不会引起狂风暴雨?意外是容易发生的。
璇玑城的众多高手,当然会象找到糖的蚂蚁,不倾巢而出才是怪事,那么,他乘机进出璇玑城救人,凶险的程度,至少也可以减少一倍以上。
他跃然欲动,兴奋地抓起了竹著。
可是,他极不情愿地将竹著重新放下。
他自信可以办得到,但良知不许可他这样做。
璇玑城的人大举介人报复,这场本来不算大的风暴,必定会变成滔天的风浪,那会有多少人被卷入?要死伤多少人?
他不能这样做,一念之私,这场江湖大风暴死伤之惨,将十分可怖,很可能在十年八年内,余波不绝血肉横飞,他的罪过就大了。
华阳夫人看透了他:他永远不能成为风云人物。
心不黑手不辣,成不了大事。
由于心中有所不甘,竹著放下发出很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