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找过他。
而陈招池也像短暂销声匿迹一样,没再出现在程弥面前过。
这人永远这样捉摸不定。
在人惴惴不安的时候,吊着人灵魂无限折磨。又或者在人松口气时,猝不及防捂人口鼻,让人窒息而死。
就像今天,程弥回家走到居民楼下的时候,陈招池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他出现在了司庭衍家楼下。
程弥知道他随时会找上自己,但没想会在这里。
时隔几日,又再次见到。
闹区破败居民楼拥挤,挂在墙上的电线攀缠蜿蜒。
夕阳斜在楼壁上,外街车流汹涌,鸣笛喧嚣。
而陈招池就那么站在楼下,插兜背靠墙,咬着烟在抽,一边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刚从局子里出来,他一头板寸,一层短到几乎看不见的青茬贴着头皮。
额头上那里一道长刀疤,一直延到眼皮那里。
但今天他额头那里不止刀疤,有了新鲜痕迹,额角一块微渗血的纱布,未包全,露出淤青和点点血痂。
挂在眼皮上,像是要长进眼睛里。
烟雾弥漫下,他那双眼睛在后面看着程弥。
程弥脚步只稍微顿下,几乎快察觉不到,却被他一眼看出来了。
陈招池咬着烟,对她说:“程弥,这不像你啊。”
“怎么,”他唇间烟晃动两下,“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可明明是笑着的,却像渗着寒一般。
在这太阳还没落山,空气里还带点温度的当下,像一条冰冷的蛇爬上程弥脚踝。
像要直袭她心脏,将她内心那点畏怯拖出来嘲弄折磨。
而程弥没让他得逞,面上不露一点声色,甚至在陈招池说话的时候无视他,直接往楼里走。
陈招池对她这种态度也没震怒,吊儿郎当的,从墙上起来,晃悠着往她面前一挡:“这么不给面子呢?”
程弥抬眼看他,冷淡而平静:“滚。”
陈招池嗤笑一声:“别这么冷漠嘛,程弥,看在我送你那么大一份礼物的份上,不应该对着我笑笑?”
陈招池这种人,越硬他越来劲,可同时越软弱他也越疯狂。
程弥对他一直是前者。
可这次陈招池要她笑,她却真的笑了。
“陈招池,你不觉得人对你笑是觉得你可怜么?”
笑起来很好看,却笑得让人恨得牙痒。
她明显让陈招池不高兴了,可陈招池却没对她发怒,仍是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