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一下,看看她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这么匆匆忙忙的。
就连自己说带她去附近玩雪都拒绝了。
对着客房的门,唐见溪有些犹豫。
因为没有太高的科技含量,这是一扇很好打开的门。
唐见溪犹豫了五分钟,终于按下了门把手。
云初霁果然没有反锁的习惯。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赤裸的云初霁。
她正拿着那个黑色的圆环,一点点地测试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她的表情沮丧极了,大概是那个圆环总是重复地说出“检测到生物,约21周岁。”
唐见溪悄悄地把打开一半的门关上。
背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
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相较于云初霁原来的那个时代要好的多的世界,何况她是一个alpha,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可唐见溪不能欺骗自己,在刚刚的惊鸿一瞥当中,她明明从那张向来温柔静谧的脸上看到了浓得无法忽略的孤独。
第59章忍冬
云初霁在想什么呢?
一般而言,一个人能够做一件愚蠢的事,无非是两种原因,要么他本身就是愚蠢的人,要么他抱有一种足以淹没自身理智的激情。
云初霁现在就身陷这样的激情。
或者说很早以前就陷入了。
当她不得不以一种所谓客观而中立的眼光鉴别自己曾经的生活并且将其称之为历史时;当她以为能在这个时代迎来一个崭新而美好的家庭,但在随后却发觉一个长大了的人是无法融入一个崭新的家庭的,不管它有多美好时,她就知道她的人生自那场死亡之后断裂了。
云初霁承认自己的孤立,她也知道这是新生命的代价,她并没有虚伪地怨天尤人,相反,她正积极地适应这个时代,她把自己身上那些在突然之间就腐朽掉的东西一点点割去,她开始思考,并在思考中无数次地反刍自己。
她开始为了别人的命运而努力。
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做这样一件愚蠢的事情:去找遍自己的全身,看看除了【我是大梁的云初霁】这份自知外,她究竟还从那个熟悉的世界里带来了什么。
或许只是一小块皮肤,一个微不足道的胎记,一粒难以发现的痣。
这当然和理性无关,只是因为云初霁十分痛苦地发现,她几乎没有其他手段来证明她过往的十六年,就算是她铭记的历史也因为记录的失散而变得似真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