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羽千夜在窗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一袭玄色锦衣,衬得他身姿愈发的修长笔挺,腰围白玉带,清贵无双中透着摄人心神的男性魅力。光是一个背影,就能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和思慕。
院子里雕栏水榭,亭台楼阁,绿意葱笼,花木成荫,一汪泉水像一丝带,蜿蜓迥旋于院子之中,风景独好。
“安乐公主驾到!”两名侍女撩起璀璨的琉璃珠帘,珠玉相撞的声音中,荡漾起一华美的光芒。
一阵靡靡糜糜的香风袭人,安乐公主在侍女的簇拥下,身姿款款、袅袅婷婷而来。她的身材比寻常女子要高挑,妆扮的甚是娇艳华美,头上金光闪闪,身上环佩叮当,粉面玉腮,眉浓眼大,红唇似火,烈焰般燃烧。
她面带笑容的望着羽千夜,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透着惊艳,闪闪亮亮,极具侵略性。脸上的神情半点不矜持,丝毫不掩饰她对此款男子感兴趣的意图,朱唇微启,声音如黄莺出谷:“宝睿王,好久不见,快快请坐。”
羽千夜俊面平静无波,深遂美目如一泓秋水般清澈明亮,声音非常冷淡:“安乐公主,又见面了。”
安乐公主红唇高翘,愉快地笑道:“可不是吗,来贵国之后,本公主与王爷见过三次面,每次王爷都是来去匆匆,打个照面后便不见踪影,仿若本公主是什么蛇蝎猛兽,弄得本公主怅惘不已啊。”
羽千夜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龙章凤姿,风采动人,宛若玉树临风:“公主身份尊贵,且是来与吾皇和亲,不便冒犯。”
“王爷,你理会错误了吧!”安乐公主惊讶万分的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更亮了:“本公主来和亲不假,可没说是与贵国皇上和亲啊!王爷怎能如此认为?”
羽千夜淡淡垂眸,轻掸衣袍:“此事两国早就协商好了,贵国的皇上没有知会公主吗?那真是太不应该了。”不待安乐公主言语,他又豁然明了地道:“哦,想必贵国的女子同样不得干政,公主不知情也是有的。”
安乐公主面色一凝,恼恨的神色稍纵即逝,很快就换上笑模样:“王爷说的是,与谁和亲,岂是我一女子能左右和决定的?本公主还是不要操心这些的好,王爷难得来一趟,本公主好生做东,招待王爷一番才是正经。”
“不必。”羽千夜直截了当地道:“安乐公主和安夏郡主在异国他乡相逢,欣喜故人得见,秉烛夜话。本王的王妃与安郡主情同姐妹,她一夜未归,甚是担心她,烦公主请她出来一见。”
安乐公主眼珠一转,故作惊喜地道:“安夏?她也在湮国吗?哎呀,那真是太巧了,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本公主都不知道啊!”马上又做茫茫然状:“可惜,本公主并没有见到她啊,王爷何来此一说?”
“没见到?”羽千夜美目微抬,比她更惊讶:“但她的侍卫带回了她的信函,上面说她和公主在一起,不然她一个独身女子,本王和王妃怎放心她一人在外?”
“什么信函?怎么可能?”安乐公主满脸狐疑,矢口否认:“本公主根本没见到安夏,也不知道她在湮国。”
羽千夜睨了她一眼,玉雕似的手微抬,风胤颢恭敬的将一封信函递到他手中。他将信函向公主扬了扬:“公主要亲阅吗?”傲然的身姿,睥睨众生的眼刘,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尊贵气息。
安乐公主的侍女接过信函,赶紧呈给公主。
羽千夜等公主看完信函,又让人呈上一块碧光莹莹的玉佩,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解释道:“这是安郡主自幼不离身的玉佩,公主与她素来交好,应是不陌生。她将这玉佩和信函一并命人带回了。”
安乐公主将玉佩放在眼前反覆打量,仿佛想将玉佩看出一朵花来。
羽千夜眼含笑意,漫不经心地道:“公主若是不能肯定,可以请贵国的使臣鉴别。倘若公主还是否认见过她,那本王少不得请皇上出面了。”
安乐公主狠狠咬着牙,目光忽明忽暗,晦涩阴冷,纤手紧紧抓着信函和玉佩,手背上青筋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将玉佩重重砸到地上,并将信函撕个粉碎。
厅内众侍女大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头恨不得垂到胸上。
羽千夜气定神闲,并不催促。
良久,安乐公主突然张开红唇:“哈哈哈——”她张开双臂仰头大笑,宽大的金色衣袖四散开来,姿态狂放不羁,洒脱恣意。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她陡然收住笑声,缓缓凑近羽千夜,吐气如兰,声音娇的可以滴蜜了:“王爷,本公主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认真呢?本公主马上就请她来出来。哎!你这性子真是讨人喜欢,让人不爱都不行啊!”
她微嘟红唇,似在向情人撒娇,又似在嗔怪抱怨:“可惜,你使君有妇,叫人枉自嗟叹……这可如何是好呢?真真是难为死本公主了。”
羽千夜脸上波澜不惊,就连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坦然迎着她带着掠夺的视线,冷冷清清地道:“公主还是好好备嫁吧,吾皇尚未立后,公主身份尊贵,说不得会立公主为后也不一定。”
公主丝毫不以为意,笑得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软腻的声音透着邪魅和猖狂:“王爷说的对,本公主也是该嫁了。”
“如此甚好。”羽千夜越过她,提步往外行去,翩然的身姿,黑衣墨发,尽显无边的高贵和冰雪般的冷峻。
……
萌紫玥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安稳,察觉到一丝异样,长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便睁开了双眸,声音透着睡醒后的慷懒和娇柔:“千夜。”
“嗯,吵到你睡觉啦。”羽千夜的语气轻轻地,带着宠溺与怜爱,伸手将她半抱在怀里,并亲了亲她因睡眠而酡红的脸颊。
萌紫玥彻底清醒过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到安夏了吗?她可好?”
“她很好,已经回来了。”羽千夜点了点头,然后埋头在她身上深深地嗅了嗅,闻到沁人肺腑的香气,幽深的眸色立刻变暗,又伸手抚摸她乌黑光亮的头发,语气带上责怪:“老人们都说,月子里千万不要洗头梳头,不然会留下月子后遗症,你怎么又不听话?”
这个时候的妇人,一般坐月子都是坐满四十五天,然后才能彻底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