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到挚友兼恋人不赞同的瞪视,五条悟不满地轻啧一声,而后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双手抱头,大长腿一架,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开始向黑发咒术师大吐苦水。
因为他对五条家的说辞就是有个朋友的小孩碰上危险提前觉醒了术式需要弥补亏空的治疗方法,但似乎是因为他特意叮嘱了要最好的法子,让五条家的人产生了一些想法,今天交接的时候变着法子地旁敲侧击,搞得他很是火大。
“悟,将惠的母亲安排在病房是不是也是你吩咐他们去做的?”夏油杰联想到什么,露出死鱼眼的表情看向他。
“啊?那就是一顺手的事情啊……嗯!?不会吧!?”他突然变成豆豆眼看向夏油杰,看到他沉痛地点头,同时六眼从那对小眼睛里读出“就是你想的那样”,顿时变成了包子脸。
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下,夏油杰低头看去,就看见小男孩表情忐忑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露出安抚的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宽慰他道:
“别担心,悟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是他没有把话说清楚让人误会了,交给他去解决就好,对吧,悟。”他转头向白发的咒术师确认,表情无比笃定。
“啊,没错,安心吧,小鬼。”刚才还在生闷气的白发少年露出一抹自信张扬的笑,“老子和杰可是最强的。”
“可是妈妈说爸爸才是最强的。”小男孩突然出声说道,他看着面前两个大哥哥,虽然有些畏惧,还是坚持着把妈妈的原话复述出来。
“妈妈说,爸爸是最强的天与暴君,爸爸的亲人不要他是他们有眼无珠。”想起某次跟臭老爹吵架之后妈妈抱着他安慰的话,他莫名地想要跟眼前的这两个大哥哥倾诉。
“妈妈说,虽然爸爸他吃软饭、好赌、性格也很烂,但他是爱着我们的。只是没人教过他要怎么表达,所以我们要对他宽容一点、耐心一点,等他自己想明白。而且他足够强大,不论如何,他都会替我们找好后路的。”
说完,他又看向夏油杰,提出了他刚才想到的主意。
“所以夏油哥哥,如果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打电话让我爸爸去解决,就当是代为支付妈妈的医疗费。”
两个dk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吗”的感慨,而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真是个好主意!哟西,我现在就打给那个大叔。”五条悟简直要控制不住捧腹大笑,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夏油杰则是装作咳嗽用拳头掩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在勉强压下笑意之后,他摸了摸因为大人们的奇怪反应而有些忐忑的小男孩的刺猬脑袋,真心诚意地感谢他的提议。
真的,惠酱小天使,谢谢你提供的坑爹好主意,让他和悟被那个男人暴打的怨气有了很好的抒发途径。
(甚尔:谢谢,有被孝到。你们礼貌吗?)
我是有被孝到的分割线
“哈——!?”甚尔露出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他语气古怪地对着电话另一端的六眼小鬼询问,“小鬼你是不是脑袋被我捅坏了……”
而后他听到那个小鬼用夸张的语调向他复述了一遍堪称社死的夸赞,一听那个说法,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瞳说的,只是说话的对象应该不是这个小鬼。果不其然,六眼小鬼又将刚才向他提出的任务复述了一遍,并补充说是他儿子的提议,说是用来偿还瞳住院的费用。
——很好,这个儿子不能要了。
甚尔面无表情地想到,不过最终还是沉默着按掉了电话。
自从瞳陷入昏迷之后,他就没怎么去关注臭小鬼了。现在看他还能给六眼小鬼出主意整自己,显然他们把他照顾得很好。想起六眼小鬼那个同伴,能够把六眼吃得死死的,应该也是个擅于照顾人的细心家伙。那他也可以放心把小鬼交给他们了。
不过小鬼还没放弃救治瞳吗?
也是,葵之前生病的时候他不也是拼命地出去接任务、找治疗能力的术师吗?可惜这个见鬼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好人都不长命,反倒像他这种烂人活得比谁都久。
碧绿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沉,甚尔收起手机结束漫无目的的游荡,往五条宅的方向行去。
等那个小鬼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就不会再抱有这种天真幻想了吧?
甚尔不负责任地想到,对于让儿子被现实的残酷毒打没有半点心疼及内疚,概因他也是这样从泥潭中挣扎着生存下来了,在他看来,这种疼痛只是一种长大的必经步骤。
所以,当他接到电话,说是端木瞳出现了意识波动的反应时,竟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是一条木的感情的分割线
一开始,当惠每天都坚持在病床旁跟母亲说话,呼唤她醒来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只是将其看作一个小男孩听信了无良大人的谎话,在绝望中抓住一丝希望不肯放手。尤其是夏油杰,在锤了乱说话的五条悟一顿之后,终是不忍心戳破小男孩的幻想,每天带他来医院重复唤醒母亲的行为,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在小男孩坚持不懈地呼唤母亲的第三天,仅仅三天,女人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了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