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的人是拯救不完的。这种事他早就知道,杰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伸手。
从劝阻到安慰到漠视,唯我独尊的神子也学会了忍耐和视而不见,说出去怕不是要笑掉那些诅咒师和咒灵的大牙。可他看着自己与那人之间的束缚,每每岌岌可危又看到他自我克服过来,就很挫败,觉得自己无能,也为那人感到心疼。
他时常想对那人说:杰,如果放不下心结你就放手去做,我不会再拉住你了,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可是他不能说,以那人的骄傲,这话是对他的否定与侮辱。
所以他也只能陪着他纠结,顶多在他背后去套上层的麻袋揍一顿消消火。
深吸一口气,他将千言万语化为一句他无数次重复过的话。
“杰,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语气幽幽,竟是显得有些委屈。
夏油杰在听到他说总是站在自己这边时的感动还没有过去,就看到五条悟流露出的委屈神色,顿时心都要碎掉了。
他连忙倾身捧住那张精致得宛如神造的俊脸,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尽力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眼中的真诚,温声哄劝着独自生闷气的大猫。
“悟,怎么会呢?我感动都来不及,你看——”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只是淡淡地朝他瞥了一眼就转开了,五条悟那张数十年都没什么变化的漂亮脸蛋失去表情时就像神像那样充满了距离感,让夏油杰不由得有些心慌。
“悟。”
他忍不住低喃他的名字,他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有点心动的,才会鬼迷心窍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个计划告知悟,之后就是一直在犹豫,可没想到悟会这么快就知晓了这件事。可这件事他也就是想想,把几百个千年前的老怪物放出来会对整个立本造成什么样的冲击他猜也能猜到,所以真的也就只是最开始想了想,之后都在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些咒物把两面宿傩钓出来。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悟是一个多么自我的人呢?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他束缚了自己,一直在为他忍耐着,为他从天上落入凡尘。他怎么能像那些猴子一样失去理智变得越来越贪婪呢?
夏油杰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越想越是恐慌。一想到悟有可能离他远去,就有一阵巨大的恐慌充斥头脑,让他想不到其他任何事情——也就是在此时,他才意识到,十年多的相处,不知不觉中,他就把那个名字刻进了心里,再没有比这人更重要的了。而他却因为想要通过拯救他人来获得的自我满足而即将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真是何其可悲。
悟应该对他失望了吧?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的失望积累下来……为了自己的大义,我要舍弃……
多么愚蠢啊,就连心都知道取舍,用疼痛来阻止他说出那个名字。
啊啊,何其愚蠢,何其可悲——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声长叹,回过神来,却见到五条悟的脸上满是无奈。
“虽然我是有想晾着杰一会儿让你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啦,可是你怎么又钻了牛角尖呢?”
他有些挫败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耳垂,忿忿地抱怨道:
“真是的,都是杰的错。”
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涌上心头,夏油杰没有去管耳朵上的轻微刺痛,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变得成熟了许多的白发男人,良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上的神子,看到了地上的佛子,神子坠入凡间。
神子说:请你渡我。
佛子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神子说:那我来拉住你。
佛子说:我不要你入地狱。
神子说:可我也不想要你入地狱。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可又谁也不愿意放弃谁。最后,佛子终于退了一步。
佛子说:我会去学放下。
于是故事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hrsize=&ot;1&ot;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讲到这里算是完结了。
不用去追究两面宿傩和里梅的结局,因为就像端木瞳说的那样,他们的格局决定了结局。
端木夫妇对两面宿傩和里梅的抓捕工作不是很积极,因为性价比不高又对他们没什么威胁。不过如果像最新话那样宿傩对惠酱感兴趣的话,爹咪和瞳酱会教宿傩做人的,而且被裹挟带走的虎杖悠仁作为羂索为宿傩特制的容器,羂索暗地布置下的契阔并不能永久地克制住他,到时候与五条悟他们来个里应外合说不定能够一举抓获里梅和剩下的残党。而且随着咒力监测系统的铺开,两面宿傩和里梅的行踪会越来越难隐藏,并且没有了羂索的死灭洄游,他们所期望的大义需要的仪式也并不能举行。结局几乎已经注定。对于本文的两对cp来说,至此已经可以划上句号了。
从去年11月份开始动笔,至三月中旬完结。这篇本来是我用来恢复写作感觉的练手作,我本人前几年困顿于工作之中,身陷加班地狱,每周平均下班时间是晚上八点,凌晨1、2点也是常态。后来某天深夜我开车回家的时候,心脏抽痛得厉害,我勉强把车开到隔离带停下休息,那时忽然就生出了一种茫然来:我这么辛苦,忙碌到浑浑噩噩是为了什么呢?像这样不顾惜身体还能有多久好活?不知不觉之间自家小孩也疏忽了,男人也不是个靠谱的,我要是走了这挣下的家当难道要便宜他?于是我给自己换了个清闲的工作,清闲下来以后又觉得闲不下来,看着a·3上那些夏五五夏文想要动笔了。其实我一开始磕的是甚五cp(咳,这个肉香),但等想要动笔去看了原著以后我震惊了,怎么会有这么官逼同死的cp啊!?啊我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