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立在一边,将她的身影完全遮挡在隐秘处,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一脚又一脚地踩过去,深邃的眼底,只有心疼。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两人回到车上,直到车子驶上地面,再次看见闪烁的霓虹,薄晓才恍如隔世地呼了口气。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她气喘吁吁地吹着风,心里的委屈愤懑一扫而空,一片畅快。
路余白把车停在路边,从储物格里拿出纸巾给她。
薄晓垂眼,借着明亮的路灯,看到他指骨处渗着细细密密的红,竟是破了一大块皮。
她眉头一紧,“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刚才太用力。”路余白不以为意地想要收回手,却猝不及防地被薄晓拽住了指尖。
他一顿,抬眸看她。
薄晓已经低头去包里翻找,之前江芃芃好像在她包里备了创口贴。
一只手翻找不太方便,薄晓没意识到自己还很没必要地、紧紧地牵着路余白的手指,路余白也不提醒她,就那么垂眼静静地看着她。
薄晓翻找到创口贴和一张湿纸巾,这才松开路余白的手指。
相触的两个温度分离,两人都感觉骤然一空。
薄晓撕开湿纸巾,轻抿了抿唇,再次拉过路余白的手,替他擦拭伤口。
“疼吗?”
“不疼。”他摇头。
“你傻啊,干嘛使这么大力气?”薄晓抱怨了他一句,却又笑了:“谢谢你啊。”
顿了下,她又问:“你怎么会突然想要……”
“不是突然,”路余白明白她要问什么,他低声,一字一句道:“是一直,我一直都想做这件事。”
从四年前。
从知道她被欺负那天开始。
而他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只是背地里再怎么搞瞿墨儒,都不如这样拳拳到肉地打他一顿来得痛快。
他的语气认真,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脸上。薄晓心口倏的一紧,像被套住。
睫毛轻抖了下,她丢掉湿纸巾撕开创口贴,转移了话题,“你不该为我连累自己,地库监控肯定能拍到,万一瞿墨儒报警……”
“他不会报警。”
路余白语气笃定,“一来,他爱面子,不会想把这种事情闹大,被人看了笑话;二来,他得罪过的人很多,和他前妻也是撕破了脸皮,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夹起尾巴做人。至于监控,我会找人处理掉,今晚的事你就当不知道,更不用担心。”
她担心的问题在他这里好像都不是问题,他把一切都考虑清楚了。
只是——
薄晓从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对瞿墨儒这么了解?”
甚至还清楚地知道他住在哪里。
路余白眸光不着痕迹地闪了下,收回手,“圈里没有所谓的秘密,这些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总会听人议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