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璟束起袖口,双手并拢,指着图上一条曲线,“大齐商队可由此处出发,途径祜昱栈道到达西南边境,而后转入首邑修整,最后朝南在郁邬县停住,可经由此处进入夜郎。”
众人定睛看着地图上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点,这个地方确实是在夜郎和大齐交界线上,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若不是宫中典藏的地图详细,这个地方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可郁邬县此处崇山峻岭,要过去,也十分不易。
楚云暖见众人疑惑,上前一步施施然道,“郁邬县,先秦由当时滇人和秦人共同修建五尺道,素来有入滇锁钥之称,秦后此处废弃,若是要进夜郎,这是必经之地。只是此处多年不曾使用,若要行走,必须得先派人修整一番?。”
如若有路永乐的自然是愿意与夜郎通商的,毕竟这对两国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永乐帝拍板定案,“如此,就派平南军前去休整栈道,至于夜郎通商之事,老五就交给你了。”
从头到尾跟个透明人一样的五皇子赵毓峰走出来,躬身下拜,“父皇请放心,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楚云暖绝不不承认自己有看好戏的意思在里头,她微笑不语,这件事情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可单凭五皇子一人,确实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算这么定下了,从头到尾,似乎都跟赵毓璟无关。可实际上这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胸有成竹,赵毓峰办不了此事,最后这件事情还得落在他头上,谁叫他和世家关系较好。
周伯彦,也该派上用场了。
宣政殿外阳光浓烈,汉白玉反射着耀眼的白光,明晃晃一片,刺得人头眼发晕。
木文平冷哼一声,从两人面前走过,楚云暖觉得这人十分没有容人之量。肖无为紧接着笑眯眯的上来,拱手:“”早年就听说,宋老先生收了二位做入室弟子,现在看来这入室弟子跟外世弟子就是不一样。长江后浪推前了我都老了,不像有些人,明明自己没本事还挂着宋老先生弟子的名头,在那里招摇,现在被打脸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这些话,很显然是说给木文平听的。
楚云暖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真看不出,肖无为顶着这么憨厚的一张脸,说话去这么有意思,那头木文平气得冷哼一声,脚步更快了。
肖无为这才正色道,“楚家主,复礼的事情——”
楚云暖轻轻摇头,感叹道,“宣政殿外的阳光是越来越烈了。”
爱子心切的肖无为这才反应过来,在这宣政殿谈论这事的确是不好,他笑了一声,“今日劳心了,还是快回去都休息一下吧。”
楚云暖微笑:“替我问令公子好,他估计能心想事成。”
肖无为喜形于色,“如此就谢过家主吉言了。”
他一走,赵毓泓就凑了过来,“八哥,你这就打算回府了?听说静娴也入宫了,正在贤妃娘娘那边叙旧,你不去看望她吗?”
赵毓泓这就是在挑拨和看笑话了,楚云暖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在外人看来,霍静娴明明和赵毓璟有婚约,平南王府不支持他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掉头去支持五皇子。
赵毓璟眉眼不动,就跟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一样,四两拨千斤道,“原来她入宫了,我竟也不知道,看来十弟灵通得很呢。”
若是被父皇知道,他这么对宫里的消息了若指掌,那他还不得被猜忌死,他这八哥真是用心险恶。赵毓泓笑得很勉强了,“八哥你说笑了,我不过是在宫门口遇到了静娴而已。”
兄弟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看似情深意重,可句句话暗藏杀机,最后被永乐帝留下来的五皇子神清气爽的从里头出来。
“哟,八弟怎么还不回府呢?”
赵毓璟眼皮一动,浓修的睫毛一扇,齐刷刷的,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思绪。
“唉,你等我也没用,事情都是父皇安排的。”
跟在背后施钦北瞥了一眼主子的表情,嗯,脸上的不耐更加深了几分,偏偏五皇子仍在继续叨咕着:“实在是对不住,父皇硬要我来主持夜郎通商之事,真是枉费你上的折子,替我做嫁衣了。”
赵毓璟微微一笑,眼睛里含着冰渣子,“此事无论谁做都是对大齐有利的,况且五哥你在主客清吏司任职,此事合该你来做,??你这样说倒显得弟弟小心眼了。五哥若是不愿意做,现在立刻点头,去跟父皇说,你能力有限,当不起此等重任。”
五皇子的一张脸顿时就像是吞了苍蝇,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才十分尴尬的笑了笑:“八弟你想得通就好。”他目光一转,落到楚云暖上,“这位便是楚家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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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受夜郎自大这个成语的影响,觉得夜郎就是个弹丸之地,实际上夜郎国很大。夜郎,是秦汉时期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是中国历史上神秘的三大古国之一,夜郎和楼兰、大理一样都是神秘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