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站在高档商场的门口,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和他叫嚣着“你不配”,过往的回忆冲击着他的脑海,他惶恐着,又期盼着。
他永远心向阳光,不想再坠入无边黑暗。
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陈烨木轻轻按了按宁岁的肩膀,又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宁岁后颈细细的绒毛。
宁岁感到一丝的发痒,陈烨木离自己离得好近,他们从来没有挨得这么近过。
陈烨木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隐隐地钻入宁岁的鼻翼,似乎是柑橘的甜味,有着凝神静气的效果。
陈烨木轻轻搂着宁岁,一边和服务员轻快地交谈。他叮嘱了些衣服的细节,让服务员去找相应的款式。
服务员见到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也是见怪不怪,还顺水推舟地推荐了同一个系列的两件西服。
陈烨木感觉到了宁岁在害怕,他对宁岁的过往并不十分清楚,只是大致知道过得不好。
服务员将两件西服放在柜台上,陈烨木凑着宁岁的耳朵,似乎怕声音大了吓到他似的,“咱们一人一套,好不好?”他的手依旧轻轻地捏着宁岁的肩,让宁岁觉得有了一丝的踏实,宁岁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去试衣间试了衣服,很合身,陈烨木干脆利落地刷了卡,自己把牌子减了,就这样穿到宴会上去。
虽然他后备箱里有一套更合身的定制西装,可他就喜欢身上这套,不想换下来。
聚餐的地点在广宿郊外的一处酒店,提前被包了场。
酒店内,一个身着大红色西装的时髦老头,留着花白的胡子,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正热情地招待着来客。
“fenta大师,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一个年轻学生彬彬有礼地与大师打招呼。
那个老头子乐呵呵地回应,“害,别叫什么芬他、芬达的了,那都是在海外混的时候为了迎合潮流起的,在中国就要叫我的大名!”他好似突击检查般地凑近问那个学生,“考你下,知道我大名叫啥吗?”
那个学生拘谨地回应:“知道的,刘铁柱老师。”
刘铁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扬,面上笑成了一朵花。回到中国,他觉得自己宝刀未老,这次他要带着他刘铁柱的名号称霸中国美术界。
他背后,有几个外国人模样的学生,入乡随俗,用蹩脚的中文问道:“fenta教授,陈学长什么时候来呀?”他们都是刘铁柱在国外的亲传子弟,此次fenta教授不顾学院的反对,执意要回到中国,他们几个学生很是不舍,将老师送到了中国,等这次宴会过后再走。
“他啊,不清楚,”fenta撇了撇嘴。
门外,陈烨木领着宁岁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了,fenta到底是上了年纪,今天又为了造型的完美没带眼镜,远远的就看到有两个人穿着同样色系的衣服来了。
fenta眯起眼仔细瞧着,依旧是一米之外人畜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