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在纸上勾线一个笑盈盈的正晒着太阳的老头儿形象跃然纸上。
宁岁将那张白纸递了过去,老徐满意地看着,觉得像极了。
方钟给宁岁发消息,说自己到办公室了,方便的话便过来。
宁岁便拿了东西,与老徐告了别。
老徐将桌上的灰尘掸去,将那张小小的a4纸铺在桌子上,舍不得弄皱一点点。
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行政楼的会议室里面,一大堆老师正聚在一块儿写教案备课,宁岁路过时从玻璃门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了日渐秃顶的刘旭。
估计以后便很难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回想往昔,依旧不舍。
走廊的灯一盏隔一盏开,为了省电,远处是一扇明净的窗户。一个穿着很暖和的人裹着又厚又长的围巾,与宁岁相对而行,隐隐传来烤串的香味,宁岁怀疑是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行政楼怎么会有烤串。
擦肩而过之时,那人的脚崴了一下,宁岁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把。
那人搭上了宁岁的肩,微微点头示意感谢,却没有说话。
接着,便又各自前行。
乔离握紧了拳头,皮鞋在木地板上踩出了复又节奏感的韵律。出了行政楼的门,乔离才松开了手,手里握着的正是刚刚偷偷从宁岁头上薅下来的两根头发。
乔离给医生打电话,“喂,郭医生,麻烦您帮我做一份亲子鉴定,不用太急,等你手上别的活都做完了再做这份。”
“喂喂,我说小乔啊,薛老板的状况不乐观,常年的思念成疾,如今,他就是靠着这一个执念吊着,难说是糊涂些好还是清醒些好了。”
“我都知道,您不用说了,”乔离将那根头发放进塑封袋。
“哦,对了,你们这个月的医疗费还没有结算呢,总共三次心理咨询,还有各种药物。”
乔离含糊地回应着,他也拿那个爱一掷千金的主子没办法。
乔离走出了校门,在心里计算着得每天烤多少串羊肉串才可以负担地起和薛桑的生活费。
门口的门卫里面,老李和老张忙完了家里的事情,便在这儿陪老徐。
老徐正招呼着:“没椅子了,椅子我叫接口那个木匠拿去修了,你们就坐那张床上吧。”
老李坐在床沿,拿着一个木榔头瞧着自己发酸的脖子,说道:“老徐,你比我多长的那两岁可不是白长的,真怕我两年后和你一样的糊涂。”
“啥意思啊,骂我呢?”老徐问道。
“这把椅子送到木匠那儿修都是一个礼拜前面的事情了,昨天咱们一块儿骑着自行车把那几张椅子骑回来的,你个老糊涂都忘了?椅子是昨天我家要来客人了,椅子不够,你便说把其他几张都给我拿去了,你个糊涂虫。”
“有这事?”老徐疑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真年纪大了就蠢了,”老李和老张笑道。
乔离心道,若是他和薛桑能一起在暮年也这么坐着说笑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