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烨木悄悄发现的。
他拍了拍宁岁的背,安慰道:“我知道,过去的生活对你们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是现在,有我呢,你看,我跆拳道黑带,还会拳击,你也超能打,咱们不怕。”
这番安慰有点幼稚,像装酷的小学生才会叼着没点燃的烟说的。
宁岁觉得自己男朋友安慰人好搞笑,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说真的,而且啊,咱们那么有钱,他们如果来找麻烦,我们就找几个律师,啊不,找几十个律师,排着队告他们,把他们告到烦为止,”陈烨木在大脑中思考着把男朋友从痛苦童年中解救出来的一百种方法。
宁岁从陈烨木的肩膀上支起脑袋,说道:“好啦,我不害怕,没事,别安慰我了。”
现在的一切都特别好,没有必要为了从前的回忆而久久陷入。
这不值得。
得像那次录节目,躲避捕猎者一样,一直奔跑,快乐地奔跑,无人能挡地奔跑
按照现在的安排和人生进度条,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那个故乡的。
两不相见,便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回到了广宿的门卫,老徐又在睡大觉了。
最近的老徐睡眠时间明显变长,他说是“春困”。
二人推门进来,老徐都眯着眼睛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两人是谁。
真是睡糊涂了。
“回来了,事情咋样了?”老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知道两个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那个冰激凌还掉在地上,他心疼地哦。
“办好了,你睡觉盖个薄被子,就这么躺着容易着凉,”现在温度还不是特别高,宁岁忍不住唠叨。
老徐点点头,四处找自己的小被子,然后在躺椅的地下找到了被自己踢走的被子。
沾了一层的灰,他嫌弃地自己抖了抖,便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门卫里的画架还立着,洁白的纸面一笔没动。
“恶魔”,他觉得刚刚见到的那一切就是恶魔的化身。
打架、骂街、闲言碎语,再到被禁锢的人身自由和精神控制,都能成为“家事”,成为所谓的“豪气”“不拘小节”。
宁岁他不理解这一切,并主观地将这一切定义为了恶。
恶魔从来不来自地狱,而是来自人间。
他起笔,他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不愿从众,不愿沾染一丝一毫的风俗。
画纸之上,层层叠叠纠缠的黑雾笼罩在群山村庄之巅,肃杀的红色凌厉笔锋将画纸分为两块,一个身穿蓑衣的少年赤脚离开。
背后腾腾迷雾缭绕,鬼怪横行。
他却只能封闭自己,一如当初紧闭院门、一心画画。
满腔愤慨抱负曾今无人可诉说。
最后一笔结束,背后传来一个欠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