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玲把一旁正在擦桌子的宁岁也叫住了,“岁岁,去厨房把柜子里的橙子、蓝莓、车厘子洗几盘子,有客人要来。”
宁岁应声,放下抹布便去了。
这个别墅区很大,从门口到他们家开车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客人到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妥当了,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水果。
郑秀玲热情地开了院子的门,让亲戚家的车停在院子里。
从车上下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穿着红色的布鞋,拄着一条拐杖,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头顶,一顿一顿地往屋内走。
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有看上去和郑秀玲差不多年纪的,有和陈烨木、宁岁差不多年纪的。
郑秀玲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里掐着手机。
混蛋陈引祁,今天说要开个重要会议,会一上午都手机关机。都快十一点了,还没结束呢。
郑秀玲在脑海中拼命搜索,就是对这些亲戚没有印象。
郑秀玲拉过陈烨木,问道:“你记不记得这些人怎么称呼?”
陈烨木低声:“当然不记得了。”
完蛋,这个新年看上去有点难熬。
这哪分得清是平辈还是长辈啊。
嘘寒问暖一番,把人都引到了客厅,这是不得不叫人了。
那位老太太年纪最大,总不能让人家先开口,多不像话。
郑秀玲问好,“阿姨,您吃水果,我给你们倒点茶去。”
旁边挨着老太太坐的那位中年男子捂嘴笑了一声,“弟妹啊,这不是阿姨,这是奶奶。”
郑秀玲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害,亲戚们太久没有相互走动了,我给奶奶倒点茶水去。”
客人里面的几个小年轻,正好奇地往四周张望,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别抱在母亲怀里,正挣扎着要四处走动。
来的人多,沙发上坐不下了,陈烨木又去杂物间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这才都围着坐了下来。
那位白发老太太终于开始说话了,她咳了一咳,旁边坐着的女子便把茶几上的差端起来递了过去,她润了润喉咙,说道:“秀玲啊,引祁不在家?”
“不在,出差去了,”郑秀玲边回答,边削苹果。
春节阿姨们都回老家了,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干,郑秀玲心里苦。
“嗷,出门了啊,”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挪了挪位置,坐得更舒坦些。
“这引祁啊一向是你们这辈的孩子里面最有出息的那个,也好些年没有走动了,想着若是再不走动走动一家人便生分了,便带着孩子们一块儿过来看看,”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
“是是,”郑秀玲把苹果切成了小块儿,给了对面那个最小的孩子一块,小孩子捏在手里不吃,一个甩手,把苹果扔地上去了。孩子的妈妈只顾着逗孩子,压根不在乎那块苹果。
陈烨木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