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烦躁,左颖经常能轻易激起他的烦躁。她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小狐狸,站在岔路口轻轻摇一摇尾巴,他就忘了自己本来要去的方向了。
忽地,那棱角尖利的肩头动了动,左颖转过头,一双妩媚的眼睛撞向他。
陈南鹤喉结上下滚了滚,突然哑着嗓子:“睡不着吗?”
话音刚落,陈南鹤自己也惊到了,他不敢相信这么引人误会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仿佛又看见那个摇着尾巴的野狐狸。
他刚洗了热水澡,身上潮热还没有褪去,左颖又一向喜欢穿宽宽大大的睡衣,领口凌乱地敞开着。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呼吸相撞,这个节骨眼陈南鹤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像是在即将到达燃点的介质里投入一颗小火苗。
但他们还没有到干柴烈火的程度,陈南鹤很清楚,他们之间除了那颗火苗之外,还悬挂着无数把利刃。
“老夫老妻的,怎么还脸红了?”左颖故意。
“你也红。”陈南鹤看着她淡红色的脖颈。
左颖轻轻嗯了一声,像是懒得跟他辩,视线沿着陈南鹤的脸一路滑向下,到喉结,到胸膛,表情婉转中带着些期待,终于定格在某一个位置,瞬间怔在那里。再抬起头时,左颖嫌弃的问:
“你怎么又把它翻出来了?”
陈南鹤沿着她刚才的视线也滑了一遍,明白她为什么失望了,陈南鹤穿了那条大红色的转运内裤。
这条内裤是过年时陈南鹤的三叔送的,三叔喜欢研究命理风水,说陈南鹤今年运势不好需要穿红内衣调整一下,还特意送过来一条转运内裤。陈爸爸对此深信不疑,勒令陈南鹤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穿。
陈南鹤和左颖都没放在心上,穿条内裤而已嘛,就哼哈答应了。大年初一那天拿出来一看,纯纯正正的大红色,裤腰和四角还镶着金边,前面用手工纹了一个小猪头,据说呼应他的属相。两个屁股还各有一坨金子,说是他命里缺金。
陈南鹤换上后左颖前前后后欣赏了半个钟头,啧啧称赞,说他像个辟邪用的大娃娃,足足笑了一晚上。
内裤只穿了一宿陈南鹤就换下来了,可又不敢扔,拿回北京后左颖就把它规规矩矩放在内衣抽屉里,谁想到他居然偷偷摸摸又穿上了。
左颖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睛又向下瞟了瞟:“想转运了?”
“不是。”陈南鹤急着解释,“收拾东西时候着急,拿错了。”
左颖哦了一声,意思你说啥是啥。
陈南鹤更急了:“我还想问你呢,我那些正常的内裤你放在哪里了?”
“就抽屉里啊。”
“哪个抽屉?”
“内衣抽屉。”
“哪个是内衣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