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人。
一个人待着总能联想到一堆芝麻绿豆大小的破事。
想太多是抑郁症的前兆,为了降低自己抑郁的可能性,白蓁蓁在圣诞节这天夜里很早就爬上了床。没有
失眠,一沾到枕头就睡着,她的心理素质真的挺好,父母曾经说过一辈子都不用担心闺女抑郁症病发。
巴登的夜晚是名流权贵的天堂。
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的悠扬曲调流淌过这片装修豪华的□□,男士们军装笔挺,西装革履,悠闲惬意地晃动
着杯底三分之一的红葡萄酒,秉承着公式化的社交礼仪相互攀谈;女士们轻摇羽扇,遗漏出一侧艳丽的红
唇,细白的手腕被缀满珍珠的蕾丝手套包裹着,踩着碎步翩然路过,脖颈处的馥郁香气令人流连忘返。
从未涉足其中的平民不会意识到这座外观看似简洁大方,内部极尽富丽堂皇的建筑本质是个地下赌场,
警卫旗队的圣诞庆祝晚宴就在这里举行。
赌桌上连输七把,沃尔纳手里的筹码所剩无几。他向来自律,扔完了最后几个蓝筹不再向荷官兑换,结
果不出意料,输掉了今晚的第八把,赌桌上顿时笑作一团。
“发现了吗?各位,沃尔纳的运气从未像今天这样荒唐!”
“普朗克你行行好吧,今晚的沃尔纳可是一个被小叔叔罚抄四百遍纽伦堡种族法的小可怜!”
“因为那个东方小女孩?”
“因为那个东方小女孩。”
……
圣诞节的巴登没有下雪。静谧幽远的奥斯河谷沐浴在流水似的月光下,黑森林的轮廓在远方若隐若现。
门一关,璀璨的壁灯和嘈杂的人声一同被隔绝在外,赌场的天台很安静,远离了宴会上的纸醉金迷,连日来
差到极致的心情总算出现了一些好转。
送白蓁蓁去医院的那天晚上,沃尔纳收到了总部紧召的电报,刚一回国就被停职查办,命令由帝国安全
总局局长海德里希亲自下达。
年轻有为,对帝国忠心耿耿的海德里希局长居然有一个知法犯法公然把东方女友带到宴会上挑衅权威的
侄子,多么不可理喻的一件事!
回国当晚,大义灭亲的海德里希局长带头卸掉了沃尔纳的全部武装。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不算亲近,出生地一个在下萨克森州,一个在柏林,得拐好几个弯才能搭到叔侄这条
线。沃尔纳很不愿意将他看成自己的叔叔。在他眼里莱茵哈德和父辈的关系更好,愿意对他多加照抚也是看
在父母的面子上,但是党内大部分的人都喜欢把两个海德里希扯到一块去,还很喜欢用同一句话来概括:
“海德里希家专出‘自闭症’情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