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小生意专做熟客生意,平常感冒发烧都不敢随便歇业,我跟她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说我得留下照顾生意。
但她不让,她坚持要我一起走,还说去别的地方也一样做生意……可现在放眼全国,哪里比得上沪城?况且我们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
陈本旺说到这里时情绪略显激动:“她见叫不动我,就要拿走我俩所有存款,我俩摆摊辛辛苦苦攒了十年的,全部积蓄!”
厉海扁扁嘴,眉头微攒无声唏嘘:“所以你就杀了她?”
陈本旺双手攥拳用力压在面前桌案上:“那也是我的血汗钱!如果她给我留一半……哪怕一少半,我都可以放她走!”
厉海把尸检报告跟口供纸往起捋捋,站起身:“我猜她只是想让你陪她一起走;她想把你当丈夫依靠,你却把她当包袱甩掉。
陈本旺,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外面没有女人跟儿子,你会坚持撇开商翠娥,留在沪城吗?”
陈本旺眼中戾气渐熄,神采颓败,最终像摊泥巴一样合眼堆在椅子里。
厉海拉开审讯室房门,叫执勤警员把陈本旺关进拘留房,自己拎档案夹吊儿郎当晃去接警大厅。
范筹和霍振庭不知从哪里得来两个橘子,橘子瓤已经吃完了,皮掐成小块当棋子。
二人拿粉笔在桌面上画个「井」字,玩“过三关”。
「井」字九格,轮流落子,三点成线就算赢,规则简单到傻子也能学会。
厉海把档案夹扔桌上:“哇……范筹,真看不出来你这脑子连庭庭都玩不过。”
他走过来时刚好霍振庭赢一局,开心得手舞足蹈。
范筹咂舌狡辩:“是我故意让他,他一直输就不玩了。”
但是说完好像有点心虚,立即拿起厉海带回来的档案夹翻看口供记录,继而震惊开口:“不是吧老大?你写这什么啊?……娥杀莲、玉杀男、旺杀娥;你连个完整的人名都不肯给人写吗?”
厉海皱眉反呛:“侬看不懂?侬脑子……”
“看得懂!”范筹急忙抢答,大庭广众下不敢给他把话说完。
厉海呶下巴轻哼:“剩下的侬给补充一下。”
范筹抬手指住自己鼻尖:“我补?去审犯的人好像不是我,我咋补充?”
厉海侧身把半边屁股放自己办公桌上,手指扣桌面强调:“我告诉你不就行了!不然你以为助理探员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