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沾上人命官司。
这时那些急用钱救命的工人,做完事拿到钱,也不敢再回老家,通常改名换姓远遁他乡。
盛家如此解决了麻烦,也不必担心有“讨债鬼”前赴后继涌来家门口。
坏的一箭双雕。
会议室里众警员听到这里,大抵能猜到钱探长与盛四太所指何意。
盛家二房很可能开出一笔钱,让来沪城讨赔偿的矿工家属“做掉”盛祺福。
这也解释了那些并州人为何来去匆匆一晃而过,没去盛老爷面前大闹就不见踪影。
钱探长此时要做的事情,就是向盛家二房施压,逼他们交出此前来沪城讨赔偿那些人。
只要把那些人找出来,案子就破了。
厉海也觉得火华哥讲得在理;但他觉得,如果他是盛老二,死都不会把人交出来。
盛老二不交人,巡捕房就没铁证,没证据,案子就做不实。
所以他干嘛要交?除非盛祺福的死和他没丁点牵扯,交人出来自证清白还差不多。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哥厉江却好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仍想不通;跟身旁两位副局长低声讨论几句,最后三人竟齐齐点头,同意给火华开搜查令,让钱探长带人大张旗鼓去围盛家屋宅。
厉海眼下已经想不起自己昨天深度揣测「水月局」温老板情杀嫌疑的事情,与众位同事一并起立准备出警。
厉江提醒他换警服时他乖乖点头,满脑子都是家族内斗好血腥的感叹号。
但刚到一层就碰上特意出来寻他的法医卓磊。
卓大夫手心捧只金属小碗,面色迫切扯住厉探长胳膊:“你找对路了!是他,真的是他,你看这是啥?”
厉探长停下脚步茫然反问:“是啥?”
卓法医指着碗里一小截黑黢黢细草棍似的东西:“这是禽类羽毛中间那根羽管,温纶在屋里烧的是鸟毛面具!”
“凶器,作案时穿的衣裳,掩示身份的道具,齐活儿了厉探长!你是真的牛,你快去抓人,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凶手肯定就是温纶。”
卓大夫越说越激动,好像破案的是他本人一样。
厉海目瞪口呆愣住两秒,连忙掉头去追钱烨,把人拽到背静处急急开口:“火华哥,凶手不是盛老二,是温纶!卓大夫发现证据了,我们别去盛家了,去水月局戏楼才对。”
钱烨和厉海刚刚一样稍微愣住两秒,随后眉头紧锁追问卓法医:“什么证据?”
卓法医立刻捧起金属小碗,把他的发现又给钱探长讲一遍。
火华哥却耸眉轻笑:“这算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