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庭庭一直站在警戒带外面,直到他们做完现场采证和收尸,抬一堆东西往车上放,我们也要上车的嘛,结果还没等走到汽车跟前,庭庭忽然大叫一声‘别打我’,就开始发疯,逮着人就打,抓着人就咬,像狂犬病一样,把我们都快吓死了。”
“好大火气!”厉海由衷感慨,随即想起想起温纶告诉他,盛祺福撬了连洲女朋友之后,把柳莺莺拱手送给连洲撒火。
这人做了鬼都不能冷静点,想必柳莺莺在他手里也遭过大罪。
所以温纶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给火气很大的连公子安排了场轰轰烈烈的火葬。
范筹从后视镜里瞥厉海,神情战战兢兢:“老大,你说……烧死鬼……现在,不会还在巡捕房吧?……或,或者跟着我们?”
厉海的寒毛也往起竖了竖,脸色审慎揭开手上止血胶布,往好兄弟脖子上抹两下:“……给你盖个章。”
“谢谢老大。”范筹诚恳道谢,心里踏实许多。
厉海叹气:“以前李木匠说过,庭庭八字轻,得离这种事远点,你看别人都没事……”
他话没说完又被霍振庭一脚踹中胳膊,身体砰一声撞车门上。
厉二爷毫无脾气地默默按住小傻子双脚,把皮鞋给他扒下去。继续对范筹道:“你看死鬼不找别人专找他,所以你也别太在意邪不邪的那些东西。”
范筹讷讷点头:“嗯好,老大你也不要太紧张。你想那些东西,就算庭庭看不见,也都在那里的嘛,从前咱们不知道,也过得挺好,从来没怕过。”
他老大附和:“对,没怕过。”
他俩心照不宣的表面安抚对方,实际全在劝慰自己。
怂得要命,还死要面子。
霍振庭这期间一直在用两只大脚丫子蹬厉海屁股,要不是车门锁得够牢靠,厉海已经被他踢下车。
小傻子热得浑身酸疼,踢不动厉海也伸不开腿,一只手横眼睛上呜呜啜泣,另只手胡乱撕扯衣襟:“热死了,庭庭要出去……热死了!”
厉海见状连忙弯腰揪住霍振庭衣襟,防止他在车上把自己扒光。
范筹在前方边开车边支招:“老大,你把车窗摇开,车里是挺热的。”
厉海颇感头疼:“他身上不热,吹大风要着凉的。”
范筹顿感技穷,长吁短叹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好厉府距离巡捕房只有二十分钟车程,霍振庭挣巴着扯开几颗衣扣的工夫,范筹已经把他们送到家门口。
厉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光脚的傻媳妇从车里拽出来扛背上往院子里跑。
范筹拎霍振庭两只皮鞋在后头追:“老大,还有啥要我帮忙的不?”
厉海稍微放慢脚步:“我摩托车搁在水月局戏楼后巷,你等会儿抽空去给我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