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力气,那剑光是靠拿的就不轻了,若是想要舞动它,绝对不可能。所以茗妩的视线在海潮房里转了一圈,下一刻便看着瓶子里插着的鸡毛掸子笑了。
快走步上前,从瓶子里抽出鸡毛掸子,随后仿佛是验证她刚刚说的话一般,在房中空地上舞了一回海潮早上练过的那套剑法。
故意少舞了一招半式,来与那句七七八八相呼应,但光是这样就已经叫海潮震惊的了。
这是海威镖局的传家剑法。
因为海威镖局上上下下一干人等都有练习,所以也不是什么密而不传的东西。但哪怕这套剑法早就传出去了,海潮也无法相信茗妩在今天之前学过这套剑法。
“你看,若是你多练几回,我就就能全部学会。这样一来,我做什么要用我会的东西跟你做交换?”顿了顿,茗妩脸上浮现一抹迟疑,后知后觉的问海潮,“你刚刚可都说能教我了,不会又反口说这是你家密而不传的剑法吧?”
“你学了也无妨。”海潮思忖了一回,到底没拿剑法说事。
“我不能拜你为师,也不会交束脩于你。”但他又特别想学那些数数题。
海潮抿唇,心忖了一句这事必须得换个方式来。
茗妩闻言想了想,又在海潮的房间里回来转了几圈,到底叫她想出了个办法。
“我出书,你买书,怎么样?”后世多少练习册,都是东拼西凑出来骗那些盼子成龙的考生家长的。就以她做过的那些练习题来说,她从里面摘抄一份出来,真心不是什么难事。
海潮先是眉头跳了两下,最后仍是同意了茗妩的建议。“可以。”
之后便是一本书的定价问题了。关于这一点海潮不与茗妩在这上面多做纠缠,于是茗妩的提议很快就通过了。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回细节后,茗妩嫌海潮这里冷,便抱着手炉回房了。
回房没多久,海潮的小厮就给司南送了几本装订好的空白书页。
抽了抽嘴角,司南也不跟海潮记较这几本空白书页的厚度有些令人发指,而是直接缺德的从九九乘法口决开始誊抄。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怕谁呀。
……
大雪一连下了四天,好在这雪站不住,当天下,当天就化成水了。
镖局又等了一两天,叫地面多少干一些,以免太过泥泞而陷了马车轱辘。海潮和张师傅择了出发的日子,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等到了出发那日,海潮的小厮才前前后后的将人都通知了。
这样的事情于常年走镖的镖师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规矩,就像吃饭不同食那般。
这么做防的就是‘有心人’。
也是上路这天,茗妩才将第一本《茗冈练习丛》交给海潮。海潮翻开看了看,先是对着占了一页的阿拉伯数字对照表和两三页的九九乘法口决抽嘴角,才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终于有了他想要的知识了,这才满意的将这本茗妩手抄本收到怀里。
海潮将那本一看就像书的东西收到怀里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茗妩。
“银货两讫,欢迎下次惠顾。”茗妩接过荷包,拿出里面的银票又将荷包重新递回给海潮,“小本生意,预约请交定金。”
茗妩太知道自己那本《茗冈练习丛》有多少知识点了,她担心海潮看完第一本后,不买第二本,所以想叫海潮先交定金。
海潮也不是傻的,脑子转的飞快。瞬间想明白后,看向茗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不说要,也不说不要的,直接转身唤大家出发。
茗妩:可恶的地主老财。
茗妩气嘟嘟的上了马车,随后便将手里的银票递给了吴嬷嬷。
茗妩刚刚和海潮的交易以及他们说的话,吴嬷嬷在一旁听得清楚。知道银子的来历,吴嬷嬷也放心的将银子收了起来。不过她在收银子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回这镖局的少东家为啥为跟自家姑娘买这个?
“主要是他看我太聪慧,想知道我这么聪慧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锻炼出来的。”茗妩大言不惭忽悠吴嬷嬷,还不忘记美化自己,“我多善良一人呀,咋能告诉他,出生时是傻子,学再多也没用的大实话……”
“姑娘又淘气了。”一听这话,吴嬷嬷就伸手点了点茗妩的额头,随后又将茗妩抱到怀里,“姑娘自小就一个人长大,难得见个年纪不大的。我看那少东家也是个好脾性的。姑娘玩闹归玩闹,只不许胡乱作弄人。”
说完又想起怀里的银票,一时间便感觉有些烫手。
总感觉这银票来的有些不太正路。
车队又行了一日,这一日除了解手外,吴嬷嬷和茗妩都没下马车。下晌时路过一处小镇,海潮听从张师傅建议进小镇投宿。
“明天就要路过大雁岭了。岭上的苗大寨主一向喜怒不定,少东家可要当心了……”
第三十章
第一块骨头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张师傅心里既担心海潮应付不来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海潮的手段。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海潮的能力代表了海威镖局的镖师们今后在这条道上是否能走的平安太平,也代表了海威镖局在镖业上能走多远。
海潮如何不知晓这个道理,心里紧张,却要极尽克制自己的言行,不叫自己露怯,也不叫人轻易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