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还是那句话:“说你喜欢我啊。”讲完她自己先笑了。祁陆阳不喜欢她这样笑,打断一般地追问:“没别的了?”
“……他还说,你妈妈去世了,挺难过的,要我帮个忙。”
祁元善的原话是:“我想来想去,这世上恐怕只有陆小姐是唯一一个能给他安慰的人了。”
陆晚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唯一”,非要说,也只是祁陆阳身边唯一在世的亲近之人。但如果对方真的需要,她很乐意当那个“第一”——也就是最先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捂不热祁陆阳的心,捂热他体温也是好的。
腾出手揉了把陆晚的头发,祁陆阳说:“傻子。”
陆晚默认了,过了约摸半分钟却冒出句:“陆阳,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刚刚开过路口的车重重一刹。
她问,你过得好吗?
心酸,感动,意外,以及某种热乎乎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一齐涌上祁陆阳心头。他仍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直视前方,表情绷得很紧,不言不语。后面的车开始狂按喇叭,按到一半兴许是看清了车标,转而看到比车标还要稀缺的车牌号,便没再继续,绕道走了。
直到执勤的交警敲响车窗,祁陆阳才回神。简单交谈几句,见多识广的帝都警察走过场一般查看了一下他的证件,放了行。
陆晚全程一言不发,等着祁陆阳回答。
他的回应姗姗来迟:“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像过得不好?”
“你伯伯不是好人。”陆晚直说,“真想让我安慰你,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连乙醚都用上了。还把吴峥给扯进来……陆阳,他在逼你,逼你跟我在一起。就像之前一直让人劝爷爷来帝都一样,对不对?”
虽然不清楚祁元善已经做到了什么程度,但陆晚能感觉到,陆家人被当作了亲情把柄。
祁陆阳嘻嘻哈哈地再次揉了把陆晚的头发:“你也没那么傻啊……”陆晚拂开他的手,表情严肃:
“你就说对不对。”
“对,也不对。主要是,没有任何人能逼我跟谁在一起……”祁陆阳正色了些,“我不说了么,叔叔憋了十年,这回趁机会把你给收了,皆大欢喜。”
陆晚脸一热:“我跟你谈正事儿呢!”
真话又被人当做笑话,祁陆阳自嘲地叹口气,索性只说假话:“就路边摊煎饼果子的老板,为个几千块钱儿女们都能闹分家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平白无故占了祁家这么大一便宜,有人会不服气,很正常。”
“他很难对付么?”陆晚追问。
祁陆阳侧过脸,点了点下巴:“从小到大,你见我怕过谁么?”
还真没有。
见陆晚不再多问,对方又说:“迟迟,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不需要你管。你跟紧我,再别乱跑就是了。”
陆晚看向他侧脸上带着点大男子主义的自负神情,小声嘟囔:“跟着你我还乱跑什么。”
从章华一路折腾到帝都,他就是她人生的终点。
祁陆阳把人带到了温榆河老宅。
站门口,陆晚问他:“你让我住这儿?”
祁陆阳贱心又起,露出副混蛋样:“嗯。这不是试吃了几天么,我挺满意的,打算留你在身边。”想起先前扇巴掌那次,她果然生气了,“我不要你的钱。”
“谁说我要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