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这个事应该和习忧说下,却也没必要一五一十讲那么详细。
于是他简单斟酌后,说:“以前惹着人了,对方有点本事,没绝了他的路。隐患自然就留下了。”
习忧点点头:“知道了。”
又问:“和那天在篮球场那个人说的事有关?”
顾仇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习忧又是点头。
空间内安静片刻,习忧是聪明人,顾仇虽简略概之,他却已经明了,可也没再继续问了。
顾仇想了想说:“你单纯住这儿就好,没想让你给我当护卫。”
习忧淡笑:“知道。”
“所以都说清楚了?”
“还差房租。”
顾仇问:“你能承担多少?”
习忧坦诚道:“北都五环的位置。”
这题对顾仇来说显然超纲了。
习忧看着顾仇困顿的神色,补充:“1500上下。”他指的是月租。
顾仇挠了挠耳鬓。
习忧是否符合助学金申请难说,因为顾仇见过他弟,不像是揭不开锅的家庭里会长出来的孩子。也就是说,习忧打好几份工赚钱并不一定或者说不完全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顾仇不爱揣测他人私事,想到这儿便止住了。
总归很缺钱就是了。
但他也没动所谓的恻隐心,他觉得习忧应该不需要这样东西。
且,他也不必因为习忧在这个年纪既要上学又要兼职而觉得习忧很辛苦,就刻意地免了租金或以过低的价格租给习忧。
自尊心这个东西,比钱金贵,要护着自己的,也当守住别人的。
顾仇食指搭在鬓角的位置,轻点两下:“行,1500。”
习忧说:“好。”
“不过我想招个工。”
“嗯?”
“我家一周要请一次钟点工,待遇是40块一小时,通常那钟点工一次工作俩小时。也就是一月四次,共工作八小时,给发工资是320。”顾仇看着习忧,“以后这活儿你来做,我不喜欢家里常来生人。”
习忧短暂沉默。
顾仇瞧他神色,准备再说些什么,习忧说:“可以。”
顾仇拧开放在手边沙发上的水,喝了一口,自然道:“那你每月房租就是1180。”拧紧瓶盖时,挑了挑眉,又道,“另外,我作为一个中国人,走的是共产主义道路,不屑做万恶的资本家。再给你抹个零,1100怎么样?”
不是1000,是1100,有意却不刻意。
把跟前这位少年的自尊心守得好好的。
习忧搭在膝盖的指尖微微一顿,心中哑声半晌,琉璃般的瞳仁里有什么东西像流星划过般迅速闪现,又飞快掠走。
他淡笑:“好。”
顾仇没接他这一声,微垂着头转手里的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