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奎宁的时代,一旦得了疟疾,患者挺过来的机会实在是凤毛麟角。面对死亡,换做谁也不能淡定,也只能是自我麻醉了,刘文兵自我麻醉的办法就是拼命完善自己创制的“流星弹”。
不提刘文兵,另外两个患了疟疾的马奋和唐凯得知刘文兵在琢磨“流星弹“的当口,也一致觉得这种没事找事的办法是转移恐惧的最好麻醉药。于是两人也不甘寂寞,也在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拿出了“释放生命中最后一点光和热”的精神,誓要为人类的进步作出最后的贡献。
两人找到了一件值得共同关注的大事,不过相当可笑的是,两人却生了巨大的分歧。
一开始,唐凯卧病在床,一番胡思乱想,就想到了此行原本是为了修克拉马路来的,随即唐凯就想,要是有办法修一条铁路那不是最好嘛!
好吧,铁路好是好,不过的确是太昂贵了,慢说没钱修铁路,就算是有钱,哪里又能买到这么多铁呢!更不必说买铁轨了。
但是,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不是!唐凯想到了办法,咱虽然修不起铁路,但是轨道交通却是可以试一试的。
唐凯某一次参观过一次老外举办的关于轨道交通历史的展出,老外也真能收藏,居然收藏了了十七世纪的木质轨道,使得唐凯有幸见识了几百年前的古董轨道。
木质轨道最早是用在矿山上,为矿山运输所苦的采矿主,总是在追求最低成本最大产出,因此就有了使用木质轨道运输矿石的先驱者。
早在16世纪中叶,英国的钢铁工业兴起,到处都搞采矿。可是,当时矿山的运输还很落后。铁矿石全靠马拉、人背,劳动效率很低。对此,某个心思活泛富有上进心的资本家为了多运铁矿石,想到了一个法子:他命人从山上向坡下平放两股圆木,让中间的距离相同,一根接一根地摆到山下。当装满矿石的斗车,顺着两股圆木下滑的时候,山上的人大声喊叫着:“注意,车下来啦。”山下的人收到矿车,也大声回答道:车到啦,好!卸掉矿石之后,空车再由骡马拉上山,于是开始接下来的循环。
这就是初期的木头轨道。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用上木质轨道,弄上几辆轨道车,运输矿石的效率果然大大提升,后来因为木质很不耐磨,于是有人在此基础上改进,进一步开出了木质镶嵌铁片的轨道。不能不说,人类在与天斗与地斗的过程中,还是很强悍的。
不过,这还不是最早的路轨交通,最早的路轨交通是古希腊搞出来的。古希腊在公元前就有了路轨交通,古希腊人在石头上刻上凹槽,砌在城市的大道上,如此,无论是用人力或者马拉的四轮车就能在路轨上快通行,不仅度快,还能保证交通秩序。
木质轨道的缺点是很明显的,那就是磨损快,一旦磨损之后,安全事故就会接二连三,这是古人已经得出的结论。唐凯认为,比起木质轨道,反倒是古希腊的那种路轨值得一试。
于是唐凯郑重地跟韩焕章提出,修建克拉马路完全可以修成古希腊式样的凹槽路轨,然后呢,东西两岸的快交通可以就此开张。
这事儿被马奋知道了——没法子不知道,马奋就住在唐凯的隔壁,原木建筑好是好,就是不隔音。马奋在获悉唐凯出这个幺蛾子的时候,表示了极大的鄙视。
“韩焕章你可千万不要被唐凯这小子忽悠了,人类历史上已经证明,建设道路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建设沥青马路和水泥马路,另外一个就是建设铁路,搞那个什么复古的路轨交通纯粹是浪费,是走弯路,走歧路,知道不!有时间的话,就好好地研究一下如何修马路吧。你看,关于修马路,我已经将一些想法写在笔记本上了。”
马奋担心自己一死,韩焕章这个没谱的艺术家说不定就真会去修什么“希腊路轨”,那只会坏穿越者的名声。最好是修沥青水泥马路,当然能修铁路更好,最不济也要修一条上好的沙石马路。
韩焕章对马奋向来有些忌惮,面对马奋凌厉的目光,韩焕章有点目光游离。但韩焕章对于一些非主流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嗜好,于是将唐凯修“希腊路轨”的理由结合自己的理解,陈说理由:
“马导啊,你看,你说的沥青马路,现在全世界的沥青都少得可怜,可以说将将就能用在造船上。至于水泥,唐凯算过一笔账,水泥马路,至少得修四米宽吧,二十一世纪的乡村马路就是四米宽,还要隔一段距离搞一个驳车的地头才能让两个车驳车。四米宽2o公分厚的马路,一米就是o。8个立方的混凝土,还不算钢筋,一公里就是8oo立方混凝土,这得多少水泥啊,一公里差不多三百吨水泥没了,克拉地峡这里,东西海岸直线距离最短是56公里,但是修路有坡度,要拐弯,真正修起来,7o公里不多吧,要修水泥马路,至少要用两万吨水泥,修得起吗!”
这么一算帐,好像真的是修不起沥青马路和水泥马路。此前已经勘查过了,克拉地峡的西海岸有一道深入6地的海沟,由这个海沟修一条马路到东海岸是最近的,但是中间有丘陵,最终修出来的马路没有7o公里至少也有65公里。
“不需要2o公分厚,我看1o公分就够了,这年月的马车撑死了也就一两吨的载重,一万吨水泥就够了。”
“马导,一吨水泥运到这里,差不多要15两银子,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还要沙石人工,两百万两银子只怕都打不住。”
马奋一听,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修水泥路看来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