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清没有立刻回答,邵励城便捏住了一缕金色发丝,不依不饶地虎着声催问,“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叶思清黑发的时候美得沉静温雅,染了这一头金,就将她那张本就好看的面孔衬得更张扬夺目,比之前的模样美得更耀眼,是不同的美感。
邵励城不是觉得金发不好看,因为在他心里,这丫头怎么看都是好看的,黑发好看,金发也好看,只要是她,就是好看。
但他不乐意她这么刻意展现她的美给别人看,不愿意见她以这么花枝招展的模样游走在男人堆里。
只是他心底这么想这么恨着,去没把实话全部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骂,“整的这什么破颜色,你就这么喜欢那些外国佬的样子?!”
他这一通乱骂,叶思清都插不上嘴解释。
但想想也没什么好解释,不就是那会儿出院了,宁明天邀请她一起去做头发,宁明天把自己的头发削得更短更干脆利落,她是舍不得自己那一头长发,没想着剪短,但去都去了,不如就换个颜色,烫个小卷,就当作是换个生活方式,有那么点儿重新开始的意思。
邵励城怕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怕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怕她这个新人生里,把他给划出去了。
他想她想得心根都疼,她不在,他的心就好像快要被她连根拔走,没有她在身边,心都快枯透了。
就想她说几句好听的,证明她心里还有着他,没想忘了他,没想和他分道扬镳,又担心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真要把什么话,什么关系都挑得明明白白,她就会毫不含糊地和他分了。
邵励城脑子里千头万绪,第一次绕得这么乱,一腔憋闷郁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眼底瞠出的红色越来越浓。
叶思清好不容易得了空隙,也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不好看么?”
邵励城心脏猛抽,只觉得简直快被这丫头淡定的状态给逼疯了,什么回答也不给,就只顾着用蛮力把人抱紧。
这时路边有人经过,看见这种场面,嘟囔地抱怨开了,“要脸不要脸哦?大街上这样……”
听到那些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叶思清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抓住邵励城的手。
邵励城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瞪她,瞥着了她脸颊上的红,知道是人脸皮薄,羞了。
叶思清和他不一样,没法像他那般随性而为。
他就是再想,也不敢逼这丫头陪他一起不要脸。
所以他最终还是悻悻地松了手劲儿,冲周围那些敢瞎逼逼的路人恶骂了几句,立刻拉起叶思清就走,也不管她有没有再喊腿酸脚累,硬是拽着人又走了好几条街。
叶思清任凭他抓着,感受着从邵励城手掌心传来的一年四季不变的高温,脑子里乱糟糟的,又是眷恋,又是担忧,到底什么也没敢深想细究,怕又是一场空,又是无疾而终的美梦。
她也不去看邵励城,只看着前面的方向,若要再这么沿着这条街走下去,就该到海边了。
他是想把她带去海边?还是真的只是喝醉了乱走的?
她觉得该喊停,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后面还会做什么事,很有可能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邵励城在一起,甚是考验她的理智。
就这么犹豫一会儿的功夫,她还是被邵励城拽到了海边。
深夜的海,涛浪翻拍依旧,没有停过,海水在没什么星辰的夜空底下,也是黑漆漆的,这个时间点,海边也没什么人。
邵励城拉着她的手,一脚深过一脚的踩在沙滩上,走到更偏僻的石头堆里,坐下,又把她抱进怀里,沉哼道,“这儿没人打扰,你甭羞了,甭气……”
竟还像是在哄她宽心似的。
叶思清眼神复杂地瞧着另一半被海浪打湿的石头块,耳边回荡着涛声,心底掀动的涛浪更加汹涌磅礴。
邵励城,邵励城。
男人的名字在她心里随着涛浪翻腾,一字一字地撞击着她心口上脆弱不堪的防线。
良久,叶思清在邵励城怀里叹了口气,忽然像是来了兴致,随手拎了个话题,和他聊起来,“最近外语还有在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