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突然现身,快步走近,伏在任芳耳侧说了几句话,任芳随即冷然哼了一声,向叶思清下了警告,“以后你和我们邵家没关系,和阿城没关系,你记清楚了,别再让我们看见你!不然我还扇你!”
说完,她便带着沈流一起离开了。
宁深回头看着叶思清,见后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捡起掉在门边的那袋垃圾,要继续下楼扔垃圾。
宁深更觉急火攻心,横身拦住她,指着任芳离开的方向,喝道,“看见了吧?这就是你非要嫁给邵励城的结果!”
“之前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回去,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他的母亲从来就不待见你,那些话你都听到了,说得要多难听有难听!”
“邵励城他对你又是怎么样?你是因为跟在他身边才受的这些伤,你才多大?何必去遭这种罪?他关心过你吗?!”
“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你非要跟他在一起,他也要跟你在一起,要不你俩就好好过,而不是现在这样,出了事就丢下你不管,我和你爸都希望你找一个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能全心全意对你好的男人,绝不是邵励城这样的!”
“我能理解,你们女孩子总会有为感情犯糊涂的时候,当初你可以悬崖勒马,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多为你想通了高兴,没想到你转头又再犯同样的错误,你想告诉我你的选择是对的吗?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至亲至爱的人是吗?”
“——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又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
宁深一通发泄怒斥过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他的话太重了。
但说出去的话等同于泼出去的水,他再想收回也没有办法。
他犹豫地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扶进屋里,让她歇一下,她的身体刚好没多久,今晚先是被任芳扇了一巴掌,又骂得狗血淋头,接着还被他骂了……
他不知道她心里受不受得住,尽管她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迹象,可发生了这些事,一时间心情总不会好的。
还有她脸上的伤,也得处理。
他刚想说给她拿些冰块敷一敷,消消肿,却见叶思清挡开了他的手,不顾他的阻拦,坚持下了楼。
他看着她的背影,感到一股很深很深的无力和悲哀,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保护好二哥和二嫂唯一留下的这个孩子,但他和这个孩子的关系似乎变得越来越远了,远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重新拉近彼此的距离。
坐在车里的张遥看完了这一场直播,眉宇间露出了一丝疲惫,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然而掩住了眼底的酸涩,却无法制止心底翻涌的难言滋味。
在视频里看见叶思清被任芳打了那一耳光的时候,他是真动了怒,甚至冒出了一分杀心。
但看着叶思清从头到尾不辩不反抗,几乎可以说是无动于衷,逆来顺受的模样,他的火气又生生地被压了下去,然后就只剩下他不太愿意去想明白的一些情绪。
除了有苦涩,或许还有嫉妒……
或许就是嫉妒着她被邵励城弃了,被她的婆婆任芳如此羞辱了,她却依然缄默,不肯说出婚宴那天的真相,嫉妒她对邵励城用情至深,就像——当年护着邵励城的岳珊一样。
片刻后,张遥让监控的人撤回原来的位子上,便由白焱开车,将他载回了酒店。
今晚他的心情确实不佳,和人谈生意的时候露了不少以往并不常见的戾气。
白焱跟随在他身侧,看着他身上一点一滴发生的变化,总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面前的老板很快就不会再是自己认识、熟悉的那个老板了……
当晚在国安公寓发生的事,实际上还有另外的人瞧见了。
唐念跟着傅禹墨到了渲城之后,傅禹墨和邵励城见过一面,有些事必然是不会在她面前谈的。
她也很识趣,空出的时间,她便借由傅禹墨的关系,打听了一番,这一打听下来才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原先是帮内大嫂的叶思清现在成了帮内人人都不愿或不敢提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