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励城仰躺在床上,重重地吐息、呼气,满脸爬满了烦躁。
这一夜里,他动过无数次想要回到主卧的念头,但仍然拉不下这个脸,最后像座雕像似的,僵硬地挺在床上。
好不容易把那个丫头的身影从脑子里赶出去了,他抓着一丁点儿睏意,合眼睡了。
结果很少做梦的他居然在这一晚做了一场无比旖旎,无比美好的,春意满满的美梦。
邵励城一脸餍足,哼着声咕哝喊着“思清”两个字,恍惚地从梦中清醒,立刻便察觉了自己身体上的异样。
邵励城低头瞅了一眼,暗骂了一声,接着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微亮。
邵励城突然记起昨晚叶思清提起今天就要进那个什么舞蹈选秀节目的选拔赛训练营了,还说会有什么封闭式训练的规则,至少有一个月都要在训练营里待着。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那个丫头就得和他分开,至少分开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会抱不到人,亲不到人,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邵励城脸色忽的一沉,挺身从床上坐起,再次踩着拖鞋,踏出了次卧。
他径直走回隔壁的主卧门前,拧开了门,便看见躺在床上熟睡的叶思清。
他又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还是凌晨五点,时间还早,难怪叶思清还没起。
而后,他放轻了脚步,走进房内,视线忽然瞥见掉在地上,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他艰难地调整好姿势,拾起了地上的那支手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次卧里,邵励城把那支手机翻来覆去摁了几回,发现无法开机,应该是彻底坏了,便把手机扔回桌上,随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沈流拨去一个电话,把人从暖暖的被窝里刨了起来……
七点半的时候,即便手机坏了,没有闹钟,叶思清完美的生物钟也让她准点醒了过来。
叶思清洗漱完,换好衣服,便将收拾好的行李拖下了楼。
刚把行李箱拖过客厅,忽然听见餐厅里传出一道非常熟悉的怒喝声,“做的这什么破玩意儿?!”
叶思清犹豫了两秒,随即搁下行李箱,向餐厅走去。
“邵、邵先生,这都是按您的吩咐,做清淡的,清淡的……它就是这么个味儿呀……”厨师头大如斗,汗如雨下,紧张地直搓围裙。
“你的意思是老子的嘴有问题了?!”邵励城虎目一眯,浑身悍意逼人,吓得厨师连连摇头,马上收拾桌上的餐盘,奔进厨房里重做。
邵励城双拳抵在桌边,满脸不悦烦闷,像是一只急需他人顺毛的大老虎。
邵励城对视线极其敏感,在这时察觉到叶思清的目光,立即便转过了头,盯向立在餐厅过道外的那道身影。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吗?”叶思清忽然柔着声问了一句。
邵励城眼神微烁,似乎闪过了一丝讶异和惊喜,连带着脸上的怒色都减退了不少,随后沉沉嗯出一声。
叶思清没有再说什么,抬脚走进厨房里,过了一会儿,便端出了一碗飘出特异香味的肉丝莴笋粥。
邵励城望着叶思清捧在手中的那碗粥,目光一瞬变得复杂晦暗。
直到粥放到了邵励城的面前,叶思清也没有多说什么,兀自转了身,就要离开餐厅。
但她还没离开桌子,邵励城就伸了手臂,一把将人拽住。
“你还没吃早餐。”邵励城一手捏住了勺子,眼睛盯着那个碗,像是在对那个碗说话,看都没看叶思清一眼。
倒是叶思清看着他这副别扭孩子气的模样,硬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再也硬不起来,变得软乎乎的。
“邵总,你是在跟碗说话?还是在跟我说?”叶思清温软的嗓音里透出了一分笑意。
邵励城眉头抽了抽,沉吭了一声,五根手指都黏紧了叶思清的手,缓缓地揉捋着细腻润滑的指节,片刻后,和声和气地说了一句,“吃完早餐,一会儿老子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叶思清拉开椅子,坐到邵励城右手边,喊了佣人,随便给自己做点简单的早餐送上来。
佣人做了西式早餐送上桌后,叶思清需要使用刀叉,便睨了一眼邵励城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我要吃早餐了。”
邵励城松开了手,却把叶思清的那盘吐司端到自己跟前,拎了刀叉,切成了小块,再把盘子搁回去,接着道,“老子说送你就送你,这事儿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