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为什么躲在那里?!”
扶苏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出偏殿:
“因为我脚受伤了,在那里休息片刻。”
其实是坐在那里等药膏干透,然后才好穿上鞋袜回来干活的。
秦王政皱眉:
“你出来做什么?先把鞋袜穿了。”
寒从脚起,每到冬日扶苏本就容易手脚冰凉,现在还不好好穿袜子。光着脚在沁凉的石砖上走动,还嫌不够冷是吧?
桥松的关注点却在父亲说他脚受伤了。
那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父亲手被烫伤的时刻。他警惕地看向父亲的脚,怀疑父亲会不会借口这个又偷懒不干活。
虽然脚受伤不影响批奏折,但当初父亲左手受伤也没耽误他偷懒啊。
片刻后,桥松确认了:
“你胡扯,你的脚根本就没受伤!”
扶苏并不搭理他,乖乖坐回软榻上。在侍者的侍奉下穿好鞋袜,这才回到正殿。
他伸手准备将霸占了他位置的桥松拎到旁边自己坐下,手伸出去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病弱美男子的人设。
病弱之人怎么能拎得起十岁的少年呢?
所以扶苏丝滑地将手转了个方向,搭在父亲肩膀上:
“父亲还不饿吗?今日朝食未用呢。”
因为阴嫚的中途打岔,父子俩都回来迟了。侍者没得到准许就一直没摆膳,距离平日里用膳的时间都过去好一会儿了。
秦王政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事。
上朝前他吃了点汤饼垫肚子,并没有太饥饿的感觉。不过太子一提,他倒是觉得之前吃的那点东西都消化干净了,确实应该赶紧用膳。
秦王政便起身,带着太子去侧殿用膳。
桥松被落下,没有人关
心他吃不吃。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吃过早膳才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不用吃第二顿。
扶苏不能直接把倒霉儿子拎到旁边,但他可以把父亲引到别的地方。等他们用完膳回来,父亲自然会替他将桥松拎开的。
今日又是成功维护了病弱人设的一天呢√
秦王要的高杌子不到中午就送来了,若不是为了雕花,这种东西分分钟就能做好。
不过东西送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用不着它了,因为那点不算伤的小红肿早就消退了,根本没必要换药。
扶苏倒觉得这样的杌子坐着舒服多了,跃跃欲试想给自己再换个高点的案几。如果杌子上头还能有个靠背,那就再好不过。
有靠背的高杌子坐的时候可以倚靠在上面,不如就叫“倚子”好了。
倚子听着不太正经,好像是为了偷懒发明的一样。换个偏旁,叫椅子吧,这样看起来正式一些。
扶苏叫工匠尝试着做了一套出来,就摆在自己的寝殿里。新式的桌椅父亲不一定能接受,扶苏就自己先用着。
若是当真舒服,他才不管什么“正坐是祖宗传下来的坐姿”、“正坐更显得端庄肃穆”这类乱七八糟的规矩,必须得给父亲换了。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隔了些天,朝中的事情减少了许多,秦王父子就收拾收拾准备去避暑了。
政务减少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各部门的长官都想弄到封禅的伴驾资格,于是卯足了劲地干活。
臣子都积极加班了,秦王这里的事情自然会减少许多。秦王觉得这样很不错,希望臣下能继续保持。
他还在朝会上对众人说:
“原来爱卿们竟如此能干,看来平日里还是略清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