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两口家出来已经快傍晚了,婉拒了老夫妇晚饭的邀请,我们匆忙之间赶上了回程的火车,可能是说了一天话的缘故,回程的路上我和李京都特别安静的坐在车厢里。只是列车开动没有多长时间的时候,时灏打来了电话。看出了我们的疲惫,时灏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们打趣就直奔主题:“李京,晓智,我刚刚按照你们的要求查了一下两姐妹的身世,现了你们可能感兴趣的信息。”
时灏一边说着一边了邮件给我们:“你们看一下刚给你们的邮件,郭暮雨和郭朦胧两姐妹虽然是同一母亲所生,但是她们二人的父亲可能并非同一人,两姐妹都是随母姓郭。因为没有dna检测,所以我并不能确认两人的父亲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想知道真相,你们自己去采集dna。不过姐姐之前一直是寄养在外婆家的,她母亲当时是未婚状态,带一个孩子确实不方便就一直放在自己娘家家,没有办过继手续。直到她母亲后来结婚,有了妹妹郭朦胧之后,又离婚,她母亲才正式把姐姐郭暮雨接回家中一起抚养。他母亲的婚姻只持续了3年之久,在妹妹郭朦胧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的母亲没有再婚,不过可能是离婚的打击太大,他们的母亲身体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我查到了精神科的就诊记录,有抑郁症和狂躁症的鉴定记录,但是就诊次数不是很多,第三次就诊,也就是最后一次就诊的五天后,她们的母亲就自杀了。自杀之后,两姐妹被送到外婆家收养。”
“最早的就诊记录是什么时候?”李京问时灏。
时灏敲打着键盘回答:“最早的就诊记录是在27年前,就诊的医院,等一下。”时灏突然停住了,过了一小会儿才接着说,“就是你们刚刚离开的城市的市第三医院,诊断结果是妄想症。当时她应该还不到18岁,为什么会去那里治疗呢?而且按照郭暮雨的年龄来算的话,那时候郭诺可是怀孕了。但是我看了就诊记录,说郭诺有被迫害妄想症,到处说是有人侵犯了自己。”时灏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疑惑。
“你的资料信息显示郭诺是哪里人?”李京问他。
“s市的人。”
“是谁送郭诺入院的?”
“没有记录,但可以肯定不是家人。但是她在医院没有住太长时间,除了鉴定报告之后就出院了,然后就离开了那个城市回到了s市。再回到s市5个月后就生下了郭暮雨,郭暮雨没有早产儿治疗记录,所以应该是足月宝宝。但是也没有父亲的登记,所以有可能郭暮雨并非真的是被迫害妄想症,而是真的被人侵犯了。这也太过分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在遭受那种对待之后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做这种事的人真的是太无耻了。”因为生气,在电话里就可以听见时灏哥哥牙齿碰撞的声音。
听完这个回答我和李京对看了一眼,先,按照之前老夫妇所说,郭诺和张恩不是一个城市。;其次,按照时灏所查,郭暮雨是在来到s市5个月后所生,张恩的犯罪事实完全成立,他确实侵犯了郭诺;最后如果郭暮雨确实是张恩和郭诺的后代,那张浩和郭氏姐妹就应该是兄妹关系。李京对时灏说道:“时灏,和我们刚才了解到的信息有出入,你再查一下是不是资料中哪里有遗漏,查到的话给我们回电话。”
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我和李京都陷入了沉默,应该是为了抹掉所有过去的回忆,亦或是张恩为了抹杀掉自己曾经做过的罪行,而强行让自己的法官老丈人把郭诺转到了其他的城市吧。可是即使删除了所有的信息,内心的伤痕永远也无法抹平,郭诺后来的一系列的变化都起因于她曾经遭受过的屈辱和痛苦。
李京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等给我解释,自顾自的给时灏提前拨了电话,电话刚接通,不等对方说话,李京一连串的问题就如同连珠炮一样抛了过去:“时灏,你能不能查一下郭氏姐妹在母亲病住院的时候,是谁在哪里收养了他们?再帮我查一下张浩奶奶家附近都住的是什么人,有没有一对老夫妻。还有,帮我查一下张浩的父亲张恩之前有没有警方的犯罪记录,如果有给我。还有,帮我和晓智订一张去郭氏姐妹家乡的火车票。”
挂了电话,李京看见我撇着嘴坐在一边。“我们还要走么?”我有些疲惫地问道。
李京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好啦,知道你累,我们忙完这个案子之后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趴在小桌板上生无可恋:“可我是真的好累啊。”
李京和我辗转又去了郭氏姐妹的故乡,这是个工业城市,也是郭诺最终离开的地方,我不知道郭氏姐妹是怎么看待这个城市的?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我们像往常一样找了个24小时的餐馆准备凑合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拜访完两姐妹的姨外婆之后早些回家。但是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却在到达两姐妹姨母家的时候得知这一家人早在5年前就已经搬离了这里,只是偶尔,姐妹中的一人会在一年中挑一天回来一趟打扫一下,但是每回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甚至没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邻居一直劝说姐妹把房子给卖了,两姐妹都只是摇头笑笑,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提这个茬儿了。
我们问邻居知不知道一家人的去向,邻居们都是很茫然地告诉我们,他们也不清楚这家人后来的情况,没回姐妹回来收拾屋子的时候也很少和别人聊起家里的情况。不过有为邻居说的一些话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她们一家人搬来的时候就很突兀。带着个大肚子的闺女。平常也不出门,好像得有五个多月吧,那闺女就生了孩子,不过自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再见过她,孩子倒是留在了这边,是个生的挺漂亮的小女娃娃。这个女娃娃长得不到3岁的时候,那个女的才把这娃娃接走就再没回来过。后来,说是那家闺女自杀了,这个女娃娃带着个小妹妹又回到了这里,寄住在外婆家。他们家平常不和我们聊天儿,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他家那怀孕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两口没啥钱,孩子小的时候没少吃苦,但是都挺有出息,都考上了大学,工作之后就把老两口接走了。啊,对了,姐俩里的那个小妹妹以前往家里带过一个男孩儿,看着像是男朋友,来的时候吧,就觉得老两口脸色不对。后来那个男的走了,老两口了一次特别大的火。”
“火?”我重复地问了一句。
一位大姐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道:“没错,就是火,气生的老大了。因为这一家人平常都是不言不语的,所以那次确实是震惊到我们了。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老两口训斥孩子,平常人对孩子特别温柔,也不知道怎么着那次说话就那么凶。我还学么就算是不同意俩孩子处对象,也不知说话那么重吧,听着我都害怕。”大姐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还能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他们说那两个孩子什么了?”李京盯着大姐问道。
大姐挠了挠头:“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好像是有一句‘你妈的罪是白受了’。”
“对对对。”旁边有人附和,“好像还说了句‘你要是嫁给他,你就再也没有小诺这个妈’,最后可能是气急了,一直在骂着忤逆子,还说什么他妈妈死的冤之类的,后来就听见老头子一个人哭。我们当时还议论孩子们就是找个对象,怎么能上纲上线到那个地步。不过两个孩子到一句话都没回嘴,就是第二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眼睛都是红红的,看着像是哭了一整晚。他们家老爷子没出来送,但是我们看见他们家老爷子就一直站在窗口目送着他们离开,样子也特别憔悴。”
又聊了一些两姐妹家的琐事,我们才离开了s市,在最后邻居们还告诉我们两姐妹家一直很痛恨法院里的人,曾经有人给姐姐介绍了一个律师当男朋友,被老爷子狠狠地拒绝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平常很好说话的老太太知道男方的职业的时候当场沉了脸子。
我们离开的时候,李京的表情告诉我,他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周日的下午了,刚进家门,时灏的电话就跟了过来。因为家里方便,我们开了视讯,在屏幕的另一段,时灏已经收集到了厚厚的一沓资料。
“要说这个张恩还真是个败类,违法乱纪的事情还真是一样也没有少干。要不是有他老丈人当保护伞,我看早就应该他给抓起来了。不过他老丈人现在被双规了,这小子现在也被通缉了,估计抓回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时灏在屏幕另一端义愤填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