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行?玩游戏不行,做作业也不行?”越清终于有机会兴师问罪了,这小混蛋,忘记那时候生病了他是怎么把她牵回家的,一个丑海螺就倒戈阵营了,“那怎么跟越夏就行?”
能一样吗,项葵想都没想:“我会分心。”
越清:“跟越夏就不会分心,怎么跟我就……”
()话说到一半,没了。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抿住了嘴。
院子里越夏带回来那只鹅突然不甘寂寞地大叫起来,越清咳了下,说,“大晚上的叫什么……嗯,那你先上去吧,有不会的问我。”
项葵像个夜游神似的飘上去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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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越清觉得自己这样很正常。
到了社会上,两岁的差距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青春期少年的想法一天一变,别说两岁,哪怕只是差一个年级,都很难玩到一起去。
越清在学校里遇到的初中生都一脸呆样。不只是初中生,他有时候看自己班男同学也差不多,每天最大的烦恼是中午吃鸡腿饭还是排骨饭,放眼望去好像整班全是越夏拔一撮猴毛吹出来的化形,但又没越夏那么讨喜,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憋出点慈爱来,偶尔看他们火烧了屁股似的动辄上窜下跳,委实不想参与。
那他又不能扎进女生堆里玩。尽管他觉得女同学更成熟稳重些,但也知道现在正是性别意识最鲜明的时候,帮忙搬个书箱擦个天花板的都会被起哄,他自己是没什么所谓,倒是不必给女生们平添麻烦了。
但项葵不一样。
虽然有时也看着很呆,脸很臭容易被人误会是在生气,但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刚开始可能不爱说话,但只要搭话了就会好好思考该怎么回答,会一脸认真地说出惊天之语,自己满头雾水地看着别人捧腹大笑,平时很安静,很包容,就算什么都不做,和她待在一起也很自在,当然偶尔也会有点脾气,主要发作的地方是他在游戏里痛击队友且屡教不改——他经常会觉得项葵其实没那么小。
还有,能和他常换着书看,互相分享新歌,想找她也不麻烦,就住在楼上,只要事先跟她说好,敲敲门,她就会慢吞吞把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脑袋很圆,皮肤很白,很喜欢那套小樱桃的睡衣,正巧他也觉得那套最好看。
优点太多,列举不出来,先省略。
这么合适的朋友,不,妹妹……也不是,同学……好像更不是,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觉得自己对项葵有占有欲非常正常,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友谊也有排他性,他们没有看电影、没有去咖啡店,也没有到小树林里手拉手,跟那种东西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再不济,哪怕是陆则突然跟别人关系更好了,把他丢到一边,他也会不爽吧。
他成功地自洽了逻辑,很快学会了和卷土重来的越夏和平共处,三个人的友谊虽然有点拥挤,但总比之前好。
越清还漏了个优点,那就是项葵的情商其实不比他低多少。只不过他是外放的,项葵是内收的,比较精打细算,只用在自己重视的人身上,端水水平即将逼近五百强企业的hr,不然就越家兄妹如出一辙的“我喜欢你就要跟你天下第一好”的狗德性,这两年都够他们开几届拳皇争霸赛了。
总之,项葵在越家的好伙食和好环境下成功以全校第三名的成绩进了一中,光荣榜上有
名,还顺带免了高一一整年的学费——也是一中新的政策,期中期末两次都考年段前五十就能学费全免。
与此同时,越清也高三了,晚自习的时间往后推到了十点十五。
不知道越清当时初升高时是什么想法,但项葵穿上高中校服、坐在另一栋教学楼的座位上时,看着天边的晚霞,多少还是觉得自己离长大成人近了一大步。
蠢蠢欲动的青少年们迫切想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但繁忙的学业压着,总不可能翘晚自习跑出去支个烧烤摊自主创业,于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方式就只剩了个谈恋爱。
高中部和初中部确实不太一样,项葵在撞到班上第三对小情侣偷偷牵手的时候,挺认真地这么想。
她自然不会吃饱了闲着去提这事,结果当晚越夏在饭桌上说,“我今天去小树林那边,看到有人在亲嘴。”
项葵:“……”
“你又去小树林干什么?”越清筷子都没抖一下,“不是说好了不抓虫子了吗?”
“我去背书的啊。”越夏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背书不背出声就记不住,自习课又不能出声,所以就会拿着书去小树林背,她纳闷,“那么多蚊子,我待五分钟就受不了了,他们怎么选这个地方。”
“忙着互相叮吧,没空。”越清对这话题显然没多少兴趣,吃他的去了,但李美珠比较有兴趣,笑着问越夏:“你没觉得班上哪个男生挺好的?”
“没有。”越夏也开始想自己的理想型,想半天,直截了当道:“反正不要爸这样三棒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无聊死了。”
越爸饭有点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