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明朝。
坐在角落的学士龚其用喝了口桌子上凉透的茶水,心里想着怎么远离这些人。
这翰林院……不,这文官派系,是呆不久了。
皇帝什么性格不知道?
建国六年了,死了多少读书人?没点数?
洪武朝的文官不如狗。
这个道理还想不明白?
到了这个地步,皇帝的圣旨都下来了,那就是摆明了要折文官的面子,给北方学子一些名额。什么舞弊不舞弊的,既然心里没鬼,那就让人去查啊。还在这纠结面子,纠结名声。
龚其用是广西人,和这些浙东人向来尿不到一壶。
他也没指望自己升官,反正当翰林饿不死。每天在翰林院写一写编注,查一查典籍,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毕竟御史弹劾谁,也弹劾不到他头上。
这时候,何文玉站在桌子前,叹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决不能再犯错,总不能因为几个士子一闹,就把咱们原先的结果给改变了。”
“若是名次变了,那咱们这些学士成啥了?岂不是自认自己为那些同乡人舞弊?若是让北人入榜,难南方学子怎么办?岂不是痛骂咱们这些老家伙?”
“是极是极!”
不少学士摇头晃脑,纷纷赞同。
如今朝廷可是文官在把控!
这一点可不是他们凭空猜想来的,而是有真切的证据啊。
晋王大破北元,如今大明再无战事。既然没有战事,那就到了盛世,就该由文人接管国家的治理。
陛下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李善长归养,胡惟庸沉默,如今整个朝堂说话的声音都是文官!淮西勋贵,再也没有之前的威风!
之前在大街上,文官看到淮西人都躲着走。
如今,那是赶着场子上去冷笑两声。
话不敢说,但是模样还是能装一装的。
文官治世,这是不争的道理,陛下既然要重用文官,那文官就必须是朝廷的话事人。
不然,文献谁来写?法律谁来定?那么多繁重的文书,谁来处理?这修身治国的本事,除了读书人有,谁还有?
“一群疯子,老子不陪你们玩了!”龚其用丢掉手里的毛笔,借机尿遁。
……
京城太白楼。
今日由宋国公冯胜做东,在此包了场,举办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