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金特里说,“他要在警察局值班到中午。然后斯图亚特会来接替他。别担心,雷斯特已经吃过早饭了。”
“咖啡很香。”娜塔莉说。她隔着一堆泡沫塑料容器看着金特里。“雷斯特说,你整晚都待在这儿。”
金特里同时耸肩并摘下帽子,并没有接娜塔莉的话。“该死的鸡蛋在我把它们放进泡沫塑料盒子的时候就凉了。”他说。
“你觉得袭击我的人……会回来吗?”娜塔莉问。
“不会。”金特里说,“但我们没说上什么话他们就给你打了针。我觉得你醒了之后应该有人在这儿同你聊天。”
“所以你在医院的椅子里过了圣诞前夜?”娜塔莉说。
金特里咧嘴一笑,“管他的呢。总比连续第二十年看《脱线先生的圣诞颂歌》有趣得多。”
“你昨晚为什么那么快就找到了我?”娜塔莉问,声音依然沙哑,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我们说好了要见面的啊。”金特里说,“我发现你不在家,而我的电话答录机里一条信息都没有,于是我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了趟福勒家。我知道你有每天去福勒家监视一会儿的习惯。”
“但你没看见袭击我的人。”
“没有。只看见你蹲坐在前排座位上,拿着一部沾血的相机。”
娜塔莉摇摇头。“我还是想不起用相机打了他。”她说,“我想摸出父亲的枪。”
“嗯,这倒提醒我了——”金特里说,走到搭在椅子上的绿色治安官制服前,在口袋中拿出点32口径自动手枪,将它放在托盘桌的远端靠近橙汁的位置。“我把保险复位了。”他说,“枪里还有子弹呢。”
娜塔莉拿起一块烤面包片,但没有咬下去。
“是谁?”金特里摇头,“你说他是白人。”
“是的。我只看到他的鼻子……还有一点面颊……还有他的眼睛,但我肯定他是白人……”
“年龄呢?”
“我不肯定。我感觉他跟你的年龄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除了你昨晚告诉我的情况,你现在有没有想起新的东西?”金特里问。
“没有了。”娜塔莉说,“我跑回车上的时候,他就在车里。他一定是趴在后排座的地板上……”娜塔莉放下烤面包片,瑟瑟发抖。
“他破坏了车顶灯。”金特里说,将最后一点煎蛋吃完。“所以你打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时,顶灯没有亮。你说你看见福勒家二楼上有灯光?”
“是的。亮灯的不是走廊或者卧室,或许是从楼上的客房里传来的。我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
“这个也吃了吧。”金特里将装着熏肉的小盘子推到她面前,“你知道福勒家的电是关了的吧?”
娜塔莉眉毛上挑。“不知道。”她说。
“很可能是手电筒的光。”金特里说,“但也可能是那种大型的手提电灯。”
“就是说,你相信我的话?”
金特里把泡沫塑料盒合上,正要扔到附近塑料桶里,闻言停下,盯着娜塔莉说:“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脖子上的勒痕又不是自己弄的。”
“但为什么有人想杀我?”娜塔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
金特里将她面前的盘子和盒子收起来。“呃……”他说,“袭击你的人并没打算杀你。他想伤害你。”
“那他成功了。”娜塔莉说,轻轻地触碰自己的脖子和缠着绑带的脑袋。
“还有惊吓你。”
“我赞同。”娜塔莉说,把周围打量了一圈,“天啊,我讨厌医院。”
“那人还对你说了话。”金特里说,“再给我说一遍。”
娜塔莉闭上眼睛。“‘你想找到那个女人?去德国城吧。’”
“再说一遍。”金特里说,“用相同的语调,相同的风格。”
娜塔莉用平板、毫无感情的声调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金特里,“没有口音和方言?”
“没有。”娜塔莉说,“就像广播里的播音员播放天气预报一样,单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