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承恩公夫人原本是一副要替原主作主的模样,此时闻言不由愣在了原地。
就是桐宫人也呆了一瞬,她之前一直垂首屏息,此时情不自禁抬起头来,见陆青殊虽然声音虚弱,却眼神坚定,只觉得主子似乎精气神都与原来截然不同,心里喜极而泣:“娘娘!”
陆青殊朝她微微颔首,态度很坚决,这个什么伯母刚刚只顾着询问原主能不能生育,已经叫陆青殊很不耐烦。
桐宫人毕竟是后宫之主的女官,见陆青殊意甚坚决,便替主子张目:“承恩公夫人,娘娘说的是,宫闱重地,您不过外臣之妇,越俎代庖干越宫禁,实乃大忌!”
承恩公夫人闻言有些瞠目结舌:“我只是,不,臣妇只是入宫服侍娘娘,何敢插手宫禁之事……”
陆青殊见状不由皱眉:“叫人进来。”
桐宫人便连忙扬声唤人,承恩公夫人有些傻眼,不知道陆青殊要做什么。
这时外面鱼贯而入太监宫女。
桐宫人见陆青殊神色,便道:“承恩公夫人乏了,来人,送她出宫。”
陆青殊对这桐宫人十分满意,看来确实是皇后身前得用的女官,知情识趣。
承恩公夫人此时终于知道犯了错,连忙避到一旁叩首不迭:“娘娘、娘娘恕罪!臣妇本是奉命入宫侍奉娘娘,娘娘身子大好之前,还乞娘娘宽恕。”
陆青殊觉得这承恩公府多半还有什么名堂,便随意吩咐:“先让承恩公夫人在宫中安置了吧。”
立刻有太监上前,拖起承恩公夫人就出去,宫里人多是见惯高低的,陆青殊一个脸色,太监们动作间就多了几分粗鲁。
桐宫人见她神情虚弱,没顾上搭理承恩公夫人,而是端了药上来。
陆青殊一看那褐色的药水就觉得嘴里发苦,皱眉道:“先换了甜汤来。”
听刚刚的话,原主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心情都没怎么吃东西,还喝什么药,先补点葡萄糖。
桐宫人就连忙换了碗莲子燕窝羹上来,陆青殊摆手不用她喂,只觉得胃里面空得发疼,几乎是忍着饥饿,才不失礼仪地将之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桐宫人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就湿了眼眶,哽咽道:“娘娘,可还要再进一碗?”
陆青殊吁了口气,原主对自己实在太狠了,她当然还想再吃点东西,但她知道久饿不适合一次多吃,就摇头道:“还是等着用膳吧,宫里可有鱼?若没有鱼,膳食里多来几味清淡的肉食、鸡子。”
桐宫人连忙应下,只要皇后愿意进食便哪怕是天上的龙肉,他们也会想办法,佛祖保佑,娘娘这次晕厥之后能将一切想开便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有点东西下肚,或许是血糖回升,陆青殊觉得没有那么晕,心跳也缓和下来,精神好了许多,她便道:“让他们退下吧,你扶我在屋里走走。”
原主小产也有这么久了,一直卧床也是不好的。
其余宫女太监依言退下,桐宫人扶着陆青殊就在这宫殿里面走走,这坤德殿乃是皇后居所,其实十分宽敞,只是这里实在是很多痕迹,宫前所植月桂成双,廊下养着一对鸳鸯,连休息的榻前也是多子多福、白头偕老的图案。
想到之前那位承恩公夫人所说的“后宫空置”,陆青殊突然有些猜到了原主为什么这么绝望。
不过略熟悉一下地头,陆青殊走得有点累了,索性便在铜镜前坐下,那案几上,还有一堆摔碎的玉石,陆青殊拿在手上把玩,慢慢拼了起来,果然是个玉坠,雕工精湛,乃是花好月圆,桂子鸳鸯的图案。
桐宫人看着皇后的模样,不由面露忧色,她悄悄摒退了旁人,想到娘娘这段时间来的颓丧,今日好不容易振作些,便声音呜咽道:
“娘娘、娘娘,恕婢子僭越……娘娘,求您忘了吧!”
说着,她便伏在地重重叩首。
陆青殊没有说话,阳光明媚下,镜中容颜不过双十年华,翠眉朱颜凤目含情,病中虽有些神情憔悴,却难掩与生具来的那股倾国倾城的神采。
陆青殊几次穿越任务世界见过那么多美人,但论娇美或有胜过的,但这种英气与妩媚交杂的矛盾气质,实在是夺人心魄……也难怪那个皇帝曾经愿意许下种种海誓山盟。
只是做了这么些任务,陆青殊早就看得清楚明白,这个世界上,男人说的话如果可以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桐宫人道:“婢子知道此话不该当由婢子来说,若娘娘生气,想如何罚,婢子都认了,可娘娘万不可再作践自己的身子……陛下虽对娘娘情深意重,可他毕竟是天下之主,他不只是娘娘的夫君。
如今陛下膝下空虚,前朝非议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