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姑爷看来,能不能推测出,到底是何人下的手?”
一直紧紧注视着鲁有脚如同熟睡的面庞,看到自寒气散出之后,他的脸色反而不那般红润,有些不得其解,但凶手地问题,却是萦绕在他心头最久。
萧月生接过郭芙递上来的素白丝帕,拭手的动作顿了顿,微一沉吟,缓缓摇头:“此人掌力之阴寒,世间少有,应是生活于苦寒之地的高手,这种内力的修炼,若不借助大自然之力,无法练成!”
“难道是上次的萨顶教?”黄蓉脱口而出,淡扫的蛾眉轻蹙,想了想,说道:“上次他们刺杀不成,被我们一通大肆宣扬,弄得成了过街老鼠,声名臭不可闻,若不是报复在鲁长老身上?”
“帮主之言,大有道理定是萨顶教心怀怨恨,出手报复!”面目阴沉似水,眉眼却透着一股逸气地执法长老沉声说道。
“凶手咱们以后再慢慢找,观澜,还是先把鲁长老酒醒再说吧!”郭靖说多做少,不喜空谈,挥了挥手,打断了有越演越烈之趋势的议论。
“听岳父的,先试试能不能救回鲁长老吧。”萧月生笑了笑,将试手的丝帕递回郭芙,顺手将其手中小心拿着的玉簪拈起。
被黑纹缠绕的玉簪黯然无光,如同涂料一层石蜡,静静躺在萧月生手中。
萧月生指了指床榻两旁的白纱幔帐,对黄蓉笑道:“岳母,这些东邪有些碍事,小婿要除去,不要紧吧?”
“随你怎么折腾,快些把鲁长老救醒才是正经!”黄蓉妙目流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麻烦大伙退开几步吧!”
萧月生对众人笑了笑,待他们依言退后,伸掌于胸,平平一抹,随即一推,床榻两头的支架与幔帐顿时被一阵风卷走,落到了一丈远处,只留光秃秃的床身。
“起!”萧月生轻叱一声,伸手遥遥一抓,自一丈远处的墙角,四支牛烛冉冉飘来。落足于床榻被切去支架的四头,四只牛烛。分成四角将平躺的鲁有脚围绕其中,烛光之下,其脸上的皱纹究竟有几道,清晰可见。
“擒龙功!”梁长老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看到帮主递过来的嗔怪眼波,有些讪讪,知道不应该打扰姑爷救人。
梁长老身为丐帮地传功长老,对百年前,丐帮最强盛之时的帮主乔峰。大为了解。其横扫天下地擒龙功与降龙掌。自然一清二楚,只是随着乔峰身世的揭晓,被逼离开丐帮,擒龙功自此便失传,如今得以复见,他这个传功长老岂能不激动?
“擒龙功,擒龙功……”燕尘风看着跳动的烛光。喃喃自语,只觉目眩神迷,不可自制,没想到传说中的擒龙功,竟有如斯威力,丐帮武学,果然神妙非常!
“待会儿大家不可靠近。莫要走动,若将烛火弄灭,则鲁长老返魂无术矣!”萧月生此时神色郑重,殊无半点儿笑意。
不待众人点头,他便转回头去,将暗淡无光的玉簪置于闭目平躺着的鲁有脚胸前。
他终于决定将镇神簪的奥秘显示于四大长老之前,虽说珍宝动人心,却也是测其心性的最好工具。
萧月生两腿微开,双膝微曲,成无极之势静立,众人摒息凝气,目不转睛,厅外寒风呼啸,声势骇人。
几息之后,萧月生右手举起,捏着剑诀,伸于肩平,遥遥指向置于鲁有脚胸前的镇神簪,“嗤”地一声响起,如纸帛撕裂,萧月生剑诀地食指处,一道耀眼地金光自指中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虹,击中黯然如蒙尘的玉簪。
玉簪陡然一亮,碧光闪烁,隐隐如鱼在其中游动,随着玉簪渐渐向上飘浮,簪体越来越亮,所透光芒已由碧光转变成金光,化为一道光芒万丈的金簪,周围的烛光刹那间黯然失色,无与争锋。
退开几步远的众人皆不由的紧闭双眼,只觉眼睑灼热刺痛,泪水止不住的下流,郭靖、黄蓉、郭芙一家三口却安之若素,金光灼眼之际,郭芙只觉镇神簪送出一股清流,将眼睛裹住,颇为舒服,而郭靖地龙筋手套与黄蓉的神木剑皆有护主之能。
郭芙眼前所见,在金光闪耀之下,自己的丈夫身披金甲,目射金光,真是天人下凡,气质森森,威仪无双!
“嗤”的一声又响起,较之刚才那一声,大是不同,尖厉若百鬼凄鸣,震人心魄,丐帮诸人的心神随之浮动,气血翻涌,直欲吐血。
被萧月生所射金光击中的镇神簪,陡然再亮,梁长老诸人即使闭着双眼,仍能感觉其刺眼,金光仿佛射透了眼睑,眼前金灿灿一片。
镇神簪亮如灿日,化为一道白光,径直斜向下钻入无知无觉的鲁有脚额头,隐入不见,众人只觉厅内陡然一暗,原来明亮地烛光晃动不止,仿佛厅外呼啸的寒风吹入了大厅,好在牛烛够多,忽明忽暗几下,便恢复了正常。
丐帮诸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灼痛的眼睑在泪水的滋润下,已不再疼痛。
鲁有脚床榻四周的四根牛烛仍是晃动得厉害,烛光缩如蚕豆,随时即将熄灭。
素来平静如水的萧月生,此时面色亦透出几分紧张,盯着几欲熄灭的烛火,眼睛眨也不眨。
郭靖一家三口与丐帮诸人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轻轻的一口气,便能将那烛火吹灭。
好在诸人皆是内功深厚,气脉悠长,屏住气息,并非难事。
“哦……,哦,嗯……”原本寂然不动的鲁有脚,却忽然发出了呻吟之声,嗯嗯呀呀,似在说着胡话,声音似有似无,微弱得很,但此时的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厅外呼啸的寒风,对近在咫尺的呻吟声,自是能够听到。
“鲁兄!”梁长老目光一亮,声音颤颤巍巍,似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