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开那?”
祁烟歪头睨着他,没开锁,反而将车窗也给锁死了。
她漫不经心的将墨镜摘下,嫣红的唇叼着棒棒糖的棍子,颇有几分散漫的惑意。
沈饶现在没有那些心思,她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反而让他更憋屈。
整张脸郁闷又是愤怒,努力忍着快夺眶而出的泪。
“祁烟,我受够了!开门……”
受够她不负责任的接近,受够她曾经不喜欢他,甚至以后也不会喜欢的事实。
真的受够了。
眼见他浑身发抖,因喘过不气,脖颈和脸颊爬上不正常的燥红。
祁烟这才解开安全带,手抚过他的脊背帮他顺气,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
“沈饶,呼吸!”
他在透过模糊的水雾里,看到一向淡然的祁烟脸上的凝重,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祁烟抱着他安抚了好久,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等呼吸平缓,才捧起他的脸,动作轻柔的拭去眼角的泪,指尖微凉的触感,让鸦睫毛颤了颤,遮住深如潭水的黑眸。
沈饶瞳仁向下,因距离过近,鼻尖能闻到掺杂着冷调的可乐味,又甜又清爽。
祁烟将手收回,视线下移,握起他的左手,上面戴了只黑色皮带鎏金色表盘的腕表,跟他现在的气质很搭。
沈饶在手被握住时,瞳孔骤然放大,在她指尖划到手腕处时,猛的用力往回抽。
可怎么都抽不出来,心里刚降下去的那股蚀骨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常年健身练拳,混账的学生时期,还到处打架惹是生非,从来都是他按着别人打,但在祁烟面前他却连手都挣不开。
祁烟压着他,没给反抗的时间,将腕表摘取下来,骇人刺目的伤疤露了出来。
沈饶想用另一只手挡住,但被她桎住,最后只能紧咬着下唇,难堪的撇开脸。
祁烟看着,那本来如同艺术品富有张力的手腕,被破坏了美感,伤疤处新长出的肉毫无章法。
只是看,便知道当时的伤痕必然深可见骨。
她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收紧,沈饶也感受到了,以为她觉得恶心。
声音低而哑。
“别看了,丑。”
那疤痕,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一想到,祁烟觉得他恶心,手又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祁烟刚要触碰的伤疤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微不可察的一顿。
她抿紧唇角,从扶手箱里翻出来一个银色的金属盒,打开里面是莹白的膏体,透着极淡的药香气。
用指尖取了些,涂在沈饶的伤疤处,膏体凉凉的,接触皮肤后很快化开,对比之下,温热的触碰,反而惹起一阵心痒。
祁烟低头认真涂着,沈饶也没问那是什么,好像她给他涂毒药都行。
涂完后,她将金属盒递给他,语调平淡的叮嘱。
“每天涂一次,很快就会消了。”
沈饶接过,盒子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成的,上面没有成分标识,只有底下一个红色圆圈的标志,后面还跟着一串编码。
他仔细看过后,将金属盒收了起来。
算下来,这是祁烟送他的第二件礼物。
祁烟见他情绪低迷,将一根糖拨开,趁他没注意塞进他嘴里,甜腻的可乐味从口腔里冲开来。
她的动作很快,沈饶没来的及反应,糖已经进了嘴。
吐也不是,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