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看了一眼顺容说:“你好。”
顺容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好。”
邝露说:“早就听我老窦说过你的父亲,他可是顶顶有名的工程师啊,其实在美国读书时,我就从美国的报纸上看到过不少关于你父亲的介绍。”
顺容说:“你在美国也是学的铁路吗?”
邝露说:“不是,我学的是矿山专业,与我父亲是一样的专业。”
顺容说:“有没有看到有女孩子到美国留学?”
邝露说:“我出去时没有看到,但听说最近有官宦之家送女孩子出国留学。”
顺容说:“美国的女孩子也读书吗?”
邝露说:“在美国女孩子与男孩子一样读书,但不与男孩子在相同的学校,那里有专门的女子学校。”
顺容说:“这不是与我们国家一样吗?我也是在女子学堂读的书。”
邝露说:“国内的学堂学英语吗?”
顺容说:“学过一段时期,后来又不学了。”说着,故意将随身带的一个香囊掉在地下。
邝露见状,紧张异常,他本想附身去帮她拾起来,但觉得那是女儿家的东西,不好意思去碰触,于是对她说:“你的东西掉了。”
顺容只好自己捡了起来。
这时,文裕跑了过来,看了一眼邝露,对他笑,可是邝露不知怎么逗文裕玩,也对他笑。顺容见状,对邝露说:“邝大哥,大人在那边等我们呢,我们过去吧。”
于是顺容抱起文裕,邝露跟在后面,与那边等着的大人会合。
三家人出庙门后一起吃了中饭,然后各自回到自己家里。
晚上,谭菊珍问顺容:“怎么样,我看邝露这孩子顶好的,象他的父亲,很实在。从美国留学回来,应该是很有前途的。你感觉如何?”
顺容嘟起嘴说:“不好。”
谭菊珍说:“你是说他的人,你看不上?”
顺容说:“不是啦。你不知道,开始在佛殿拜菩萨时,我抽了一支签,那签上就暗示这次难成。”
谭菊珍说:“抽签有时可信,有时不一定可信,你关键要信自己的感觉。”
顺容说:“我的感觉就是我们之间无缘。”
谭菊珍说:“既不是你看不上人家,你总不能说凭一支签说无缘吧。”
顺容说:“他才在美国读几年书,就穿西装,我感到他太新潮了。你看我们家老窦和他家老窦,在美国留学都快十年了,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老窦穿过西装,邝露真是太新潮了。”
谭菊珍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讲新潮,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呀,我看邝露这孩子顶好的,他老窦与你爸既是留美同学,又是刚刚被朝廷同时授予了进士,两家结亲多好啊。”
顺容说:“如果要问我个人的意见,我就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缘份,如果你们大人要定,我也没有办法。”
谭菊珍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不是要问你的意见吗?好了,既然你认为没有缘份,我们做大人的肯定不会勉强。反正,你老窦还有很多朋友,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嘛。”
谭菊珍把顺容的意思告诉詹天佑,刚好詹天佑也接到邝荣光那边打来的电话说,邝露也感到顺容太传统,同样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这次相亲就算告一个段落。
这一年,在北京刚过完春节,詹天佑正在抓紧推进张绥铁路的首段工程,他又接到邮传部通知,要他前往河南勘测洛潼铁路。
詹天佑离开张绥工地前往洛阳。
洛潼铁路是由河南洛阳至陕西潼关的铁路,全长240公里,是由河南省民众集股筹建的,清政府1907年正式批准修筑,1908年商办洛潼铁路公司成立,詹天佑被聘为工程顾问,他的老部下,已在江苏铁路公司任职的徐士远被聘为洛潼铁路的领袖工程师。
詹天佑于1910年3月赶到洛阳时,徐士远已在那里等他。徐士远对詹天佑说:“这条铁路在一年前,就曾请关内外铁路的英国工程师李吉士勘测,预算费用为500万银两,但是洛潼公司认为费用太高,工程量太大,故请詹大人前来亲自勘定。”
詹天佑说:“看来,国人对我们自己国家的工程师寄以的期望很高,也更加信任,因而我真希望我国有更多的自己的工程师尽快成长起来。”
徐士远说:“是啊,我在江苏铁路公司工作时就明显感到这一点,所以那年沪嘉铁路开通时,当地士绅一定要您亲自前往验收才放心。现在又是这样,洛潼公司对李吉士的测量根本就怀疑,还是要大人您亲自前来勘定。”
詹天佑说:“那我们就抓紧工作吧。”
詹天佑与徐士远一起带着当地的一些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