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震,愣愣地看向蹲在床边,笑着看他的陆南州。
“你”他怔怔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惊慌地去推眼前人,哭喊道:“不要,你不要来这里啊,好疼的我不要你来这里”
“我来接你啊,”陆南州伸手抱住他,温声道,“然然,回家了。”
叶然蓦地从梦中惊醒,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
他窝在陆南州怀里,四肢交缠,胸膛贴着胸膛,温热相触。
叶然一时有些恍惚,梦里冰冷的床板还那样真实,连疼痛都像扎进了骨子里,一想起来就止不住地颤抖。
可梦里有陆南州了。
他第一次在这漫无边际的恐惧里,见到了陆南州。
陆南州说,我来接你啊
他说,然然,回家了。
叶然眼泪掉了下来,大颗大颗滚落。
他抬手去摸陆南州近在咫尺的脸,热意沿着指尖一点点蔓延。
陆南州睡梦中觉得脸有些痒,下意识动了动,不清不醒睁开眼,就看到了怀里人满脸的泪。
他顿时吓了一跳,“然然,怎么了?”
叶然哭得更厉害了。
陆南州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做噩梦了?不怕啊,我在呢”
叶然把脸埋在他胸前,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他湿着眼笑了笑,说,“不是噩梦是很好的梦。”
陆南州揉了揉他乌黑的发,低声问:“那怎么哭了?”
“是高兴,”叶然说,“高兴哭的。”
他抬起脸,泛着笑意道:“陆南州,我们回家吧。”
“好,”陆南州蹭去他眼角的泪,“我们回家。”
晨风吹起窗帘,一室的日光撞了进来。
回家也不能饿着肚子回去,两人收拾好后,就开着车去找吃的了。
沅市的街道很热闹,车来人往,闹闹哄哄的。
陆南州把车停在路边,带着叶然吃完早饭后,又拉着人去散步。
叶然走着走着,忽然脚步顿了一下。
陆南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不远处有间展览馆,里边挂满了画,不少人驻足赏望。
陆南州心一疼,霎时五味杂陈。
他的然然那么优秀,大学时就获了不少奖,若是没有这失去的五年,或许早已有了自己的画展。
叶然垂下眼,又继续往前走。
陆南州一把拉住他,说:“去看看吧。”
叶然摇头道:“不用了。”
可陆南州还是拉着他往那边走,含笑道:“多看看,以后咱们自己办画展,也有经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