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在此时,案上灯台掉落在地,笔直地往兄妹这方向滚来。
&esp;&esp;而轮椅转过,易承泽生满胡渣,憔悴不少的脸就落入二人眼中。
&esp;&esp;只见他自己缓缓以手推着轮子行来,弯腰捡起了烛台,抬手把烛台丢回案上,自己却没再回去,而是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
&esp;&esp;“你们不能再往前了,会被外头看见。”易承泽侧身挡住兄妹二人的身影,让他们能坐在地上不至于一直趴着。
&esp;&esp;他更挪动轮椅,让窗外的视线恰好能看见轮椅的一角,以及自己正拿着书的手。
&esp;&esp;“承泽,到底发生什么事?”崔奕枢低声问道:“为什么在天牢里有人对女眷用刑?又为什么皇上要将你关在此处?”
&esp;&esp;易承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了一句:“我妻子可还活着?”
&esp;&esp;崔奕枢顿了一下,神情犹豫。
&esp;&esp;易承泽的眼神黯然,原就憔悴的脸色更显灰败,问道:“活着的有谁?”
&esp;&esp;“承渊往北,女眷往西南,我在流放的第二日曾在驿站替她们打点,但那时……就只剩下妍凌与修仁了。”
&esp;&esp;“你妻子……”崔奕枢似是不忍,却依旧沉声说道:“她在出城时小产,出血太多,没能熬到我过去。”
&esp;&esp;易承泽握着书卷的手指缓缓握紧,书封上的线让他尽数扯断。
&esp;&esp;“小产……?”他的语气颤抖,“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esp;&esp;为了要躲过外头的监视,易承泽的姿势未变,可崔凝看得出来他全身紧绷,眼眶泛红。
&esp;&esp;“……妍凌是这么说的。”
&esp;&esp;易承泽艰难地调整呼吸,许久之后才有办法再次开口:“那修仁呢?他那时病得重。”
&esp;&esp;“佯装是尸体,我把他带出来了。”崔奕枢回答,“安养过后命捡回来,我说服晋王,把他带出淮京养着……也算是给你易家留了一步还能重见青天的路。”
&esp;&esp;易承泽垂眸,“晋王……如此甚好,多谢你,奕枢。”
&esp;&esp;“不只是我们家,左相府也一直想暗中查出其中关节,承泽,你究竟有没有什么线索?”崔奕枢急切问道。
&esp;&esp;“……这几个月以来,我思前想后,原以为是皇上忌惮我易家甚多,特地设了此局引我们入瓮,屠我满门。可这并无法解释我人还活着,而且被关押在此的理由。也无法解释在牢中,那些狱卒刻意折磨妇孺的胆子从何而来。”
&esp;&esp;“那你认为,背后有什么样的蹊跷?”
&esp;&esp;“……关键在西南大战。”易承泽轻声说。
&esp;&esp;“本该至少打上三年的战事,却因承渊误打误撞,取得盐城大捷致情势大好,我们只花一年就班师回朝。”
&esp;&esp;易承泽缓缓开口:“可打仗用的钱粮,早在开战之初就备好,我们提前回来,打翻背后太多的局。我凭着记忆估算实际送到前线的那些,发现这数字远远不及国库被亏空,凯旋之后却仍收不回的数。”
&esp;&esp;崔凝瞪大了眼,想到易承渊那日也说过,这仗原本确实是该打上三年的……
&esp;&esp;崔奕枢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esp;&esp;“……六千万缗,国库一整年的收入,这才是我易家陷入连环计,全家都非死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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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昨天晚上出门了,这个是补昨天的,加更跟今天的会再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