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小仓房里,盖了两床厚被子的许来娣仍旧是冷得直哆嗦。
伸手探了一下许来娣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吓人,而且这会儿眼见着人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
看到这情形的陈书宁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毕竟人命要紧。
于是忙冲着一旁已经不知所措的王春妮问道:“热水烧好了吗?”
“烧好了,啊不、没烧好,哎呀,就是锅里一直烧着热水,不过你刚刚说要洗澡,我怕水不够就又添了点,这会儿怕是不太热。”
看着比自己刚刚出去还要严重的许来娣,王春妮这会儿的眼泪已经是止都止不住了,说出来的话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温水就行,你赶紧去打一盆过来,还有再拿两条毛巾,把炉子里的火也再烧旺点,你们这屋太冷了。”
“好好,我这就去。”
王春妮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一时间没了主意的她自然是陈书宁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将人指使出去的陈书宁再次确认了一下双眼紧闭的许来娣是真烧得人事不知了。
忙背着门的方向偷偷的拿出刚刚碾碎的布洛芬,端起炕桌上那半碗水,将药末一股脑的倒进碗里。
人命关天,这会儿的陈书宁也顾不上什么卫生不卫生了,直接将手指伸进碗里搅了搅,见药末差不多融化后就脱了鞋上炕。
半跪在炕上的陈书宁费力的将许来娣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敢叫醒许来娣,就这么直接在人还不清醒的状态下将那小半碗加了药的水灌了下去。
可能是许来娣烧得厉害正口渴,也可能是人求生的欲望使然,总之这碗刚一贴到嘴边,许来娣那边就自己张嘴喝了起来,半碗药水就这么顺利的灌了下去,倒也没费什么事。
看着碗底还有一点残存的药末,陈书宁想了想又偷偷的以手指为引,往碗里加了一点灵泉水晃了晃,又用同样的方法喂进了许来娣的嘴里。
这样反复了两次,直到碗里一点药的痕迹都没有后,陈书宁才放心的将碗放在了一旁。
说来也巧,陈书宁这边刚把碗放下,那边的王春妮就端着盆进了屋。
陈书宁看了一眼那大半盆的温水,忙让王春妮将水倒出去一点,只留小半盆后才将带来的白酒倒了半瓶在盆里。
然后让王春妮帮忙,两人一起将许来娣身上的棉衣脱了,便开始教王春妮给许来娣擦拭手心脚心来物理降温。
两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后,屋里的温度也升了上来,许来娣脸上的潮红才慢慢开始褪去,呼吸也不似开始那般粗重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陈书宁将许来娣身上那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厚被子撤了,换上一床干爽的被子。
瞅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想着许来娣这边说不准还会不会反复,所以陈书宁索性也不回家了,就打算在这边凑合一晚上。
谁知她和王春妮这边刚刚躺下,油灯都还没来得及吹灭呢,就听见老屋那边的门被人拍得啪啪响。
随后就是王文芳那略带哭音的喊声,“哥、哥你快过去看看吧,玲玲姐发烧了,你快过去看看她吧。”
王文芳的这一声凄厉的哭喊声直接盖过夜里的风雨声,将老屋的人都给吵醒了。
东西两个屋子几乎是同时亮起了灯。
听出了自己妹妹声音的王文启更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趿拉着个鞋就跑了出来。
看着站在雨中连伞都没打的妹妹有些心疼,忙将人给拉进屋,语气中颇有几分埋怨的训斥道:“这么大的雨怎么连伞都不打就出门,淋病了怎么办?还有腿上的伤口还疼不疼了?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王文启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转头进屋,“都多大人了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先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着,可别回头生病了又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