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冷原若是因为冷煜的原因就此作罢,也没有什么,只需要编个理由将众人糊弄过去便是。
如今苏梦梦都这样说了,若冷原不命人搜查苏年年的院子,那就相当于印证了苏梦梦的话,变相的告诉众人,这将军府来了一个苏年年之后,他这个亲儿子连做主的权利都没有了。
冷原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苏梦梦,只听到高僧摇了摇头叹息道:“是冷公子要贫僧看上一看,若是你们不相信贫僧,那贫僧告辞便是。”
说罢,那高僧便要转身离去,冷原连忙上前拦住高僧。
他心中琢磨着,这高僧可不像是那苏梦梦随处请来的什么江湖术士,高僧曾预言过林姬腹中孩儿不保,将军府便会遭受灭顶之灾。
而林姬的孩子还没刚滑胎几日,他们去参加皇上设的洗尘宴,竟险些葬身在那皇宫中。他爹也已经昏迷了许多日都没有醒来,这正是证明了这高僧的预言是正确的。
既然他好不容易才寻到这高僧,万万没有道理就这般放走了高僧,若不然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众人都提着一口气望着冷原,特别是林姬,她衣袖中的手帕,都已经攥的变形了。
苏梦梦倒不紧张,她了解冷原的脾性,她方才刚刚激过他,冷原为了证明将军府还是他做主,定然是搜查苏年年的院子的。
再加上这乞丐冒名顶替的高僧,被她的话威胁质疑后心虚的想要离去,冷原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果不其然,冷原拉住高僧的手臂,满脸的歉意:“高僧莫要生气,我若是不相信高僧之言,便也不会到处寻你了。”
“来人!将这院子好好搜查一番,看看那邪气到底是从哪里放出来的!”冷原对着身后的下人挥了挥手,态度强硬的命令道。
那些下人虽然也因为之前刘嬷嬷还有敬茶时发生的事情,有些恐惧苏年年。但在他们眼中,此时冷将军昏迷,自然这将军府就是冷原接手管理。
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有些为难,若是违背冷原的命令,就会被冷原惩罚。若是得罪了苏年年,届时冷将军醒来,苏年年告他们一状,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见他们神色迟疑,冷原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原来他说什么,这些人便听什么。
如今苏年年一来,他们倒是开始吃里扒外的敬重起苏年年这个外人来了。
“我叫你们去搜查这院子,是不是听不懂?!”冷原攥紧拳头,怒斥一声。
下人们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连忙垂着头领命,再也不敢迟疑了。
苏年年也不是吃素的,她身后的下人站了一排,堵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原本苏年年嫁入将军府后,苏尚书怕她受委屈,便送了她几个家生子的壮丁来。
而后那日她命青禾回了一趟尚书府后,苏尚书怕她出什么岔子,又给她送来了十个壮汉过来。
此刻这十几个壮汉一字排开,将他们的去路堵了一干二净。
下人们哭丧着脸转过头看着冷原,他们也就九个人。而且他们也不是苦力,平日尽是干些轻巧的活儿,都是瘦瘦弱弱的,恨不得一阵风就被吹倒过去,哪里比得上苏年年身后的那些壮汉。
冷原咬着牙,瞪了一眼苏年年,冷声道:“莫非你是心虚,才会不敢让下人搜查?”
苏年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吟吟的捧起了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热茶:“夫君如今昏迷不醒,这将军府就该由我做主料理。不过是这和尚的一句话,你便要命人搜查我的院子,是将我这个主母的脸面置于何地?”
冷原听到她的话,气的牙根直痒痒,什么狗屁主母,不过刚刚嫁入将军府几日,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苏梦梦上前一步,声音柔和的劝慰道:“娘,你便让他们搜查一番,也好自证清白,免得被人污了清誉,说些不好听的闲话。”
“这高僧曾预言过林姬腹中的孩子,在场的诸位皆是有目共睹的,这预言并不是随口胡诌。爹如今都昏迷不醒,夫君也曾被置于险地,娘理当看重大局,为将军府的诸位牺牲一些。”
她的话音刚落,将军府的众人都点着头,小声的赞叹着。
“都知道自己是主母,那便更应该为将军府的大局着想,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脸面,便挡着他们搜查呢?”
“我看她是心中有鬼,生怕他们找到些什么,所以才拦住他们!”
“妹妹所言极是,不过就是让人搜查一番,若是清白的自然不用害怕什么,定然是有什么猫腻,才会多加阻碍。”
“这可是灭顶之灾啊,起初我还不信。这次听闻夫君和爹都险些葬身于皇宫,这将军府中的顶梁柱若是都垮了,对咱们来说,可不就是灭顶之灾了!”
她们的声音起初还有意压低了,怕苏年年听到了记仇,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她们便也不再压低声音私下讨论了。
反正法不责众,她们便是说错了,苏年年也不能将她们都惩罚了。
见她们那样子,苏年年也不生气,她只是神情自若的品着手中的热茶,对那些言论只当是没有听见。
林姬见众人僵持在那里,她再也挺不住了,她站出身,对着苏年年缓声说道:“娘,都是因为我才会连累了您。但夫君和高僧也都是为了将军府好,我弄没了孩子,牵连了将军府的诸位,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