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噢,”他没话找话的指着杯子,“她刚才还问起这杯子呢,貌似挺喜欢。”
姜亦目光微动,转到白色杯身上,赫然入目的是简单清爽的褐色长耳兔子。
很久以前深冬的平安夜,善良的小女孩憨笑着将毛绒兔子放到他手上,表情略带羞涩和歉意,嘟嘟囔囔生怕兔子不合他心意。
“哎哎哎,老、老板,你干嘛抓着刀不放啊?!”
姜亦低头,锋利的刀片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肆意流了出来。
没多大感觉似得捞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随后毛巾带刀一次性扔进了垃圾桶,扭身往外。
“我走了,店你看着。”
“你、你不包扎啊?!”
午后灿烂光照下,大学附近这个点的大马路没什么车辆往来。
姜亦朝着刚才来的方向狂奔,没多久看到了葛戈,她走的很缓慢,步伐没什么力度,像被抽干了精气。
再不远就是那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李牧,黑色着装,几乎和车身融为一体。
他快速绕过来,开了后车门。
“站住!”姜亦厉声道。
葛戈脚步一顿,脸色依旧微白,没转身,就那么站着,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动。
光线很好,但总觉得没什么暖意。
身旁落了阴影,有人开口说话。
“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手腕被一把拽住,力道穿透骨子里,透着绝对的坚持和倔强。
“走。”
葛戈被动的拉着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了。
大马路边上,大树旁,风吹过,树叶零星掉落。
李牧拦下他们,看了丢魂似得葛戈一眼,严肃道:“你不能走,不然席总那我不好交代。”
又把视线调转到姜亦身上,“放开她。”
“你觉得有这可能?”
姜亦没什么表情,走过地狱的人,身上再不会有明亮,那种特有的黑暗物质将他牢牢包围,衬着脸上狰狞的疤痕,更加的阴冷。
“她不能走。”李牧淡淡和他对视,态度坚决,“要走也不能从我这里走。”
僵持着,气氛凝重,一触即发。
姜亦已经不同往日,到了这个时间他已经没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
时间教会了他,失去的一直在失去,得到的却从未得到。
过了很久,葛戈轻轻开口:“我来说。”
她抬头看李牧,眸光清冽,“我来跟他说。”
时隔多年,她又一次主动拨出那串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里面难得热闹,似乎在开会,一帮人正争执着什么。
“今天怎么会来电话?”他说,声音干净,透着讶异,还有一份隐隐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