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又下滑了许多,太阳有快要落下的趋势。
周嘉誉的脸烧得有些红,应该是不太舒服,所以睡得不安稳。丛夏就这样坐在一边,看着他,思绪飘忽着。
她记得上次在医院陪着他还是在高三。窗边脱落的窗帘架子,周嘉誉不顾一切将她护在身下。
一转眼,竟然过得这么快,眼看着大二都要结束了,不知不觉,快要三年了。
人总是不能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因为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想许多许多漫无边际的事。
丛夏莫名觉得难过,好像大学,并没有他们高三时期待的那么自在肆意,反而充斥着诸多的隐形压力,不停地走,也早就不再像从前一样在乎周围的风景了。
奖学金,评积极分子,绩点,学科排名,每一样都让人心力交瘁,大家似乎都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停地忙碌,追逐。
丛夏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睛,忽然想到,这学期都快要过去了,她竟然一个视频电话都没有给孙橙瑶打过,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回临川出去玩的时候。
这学期,她也没有和周嘉誉正经约会过一次
每次见面,要么是只能吃顿饭,要么是只能看一场电影,就要匆匆赶学校,各忙各的事。
丛夏的眼光一刻不离地落在周嘉誉身上,她忽然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掉,太阳快要滑落到地平线下面,落日余晖顺着窗子落进来,照着白色的床单都在闪着微弱的光。
周嘉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皮沉重,头还晕,恍惚能闻得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丛夏倒了杯热水,小心地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周嘉誉烧得糊涂,到医院医生检查过之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丛夏什么时候来的他都不知道。
“小雅跟我说你受伤了。”丛夏把水递到了周嘉誉的手中,摸了摸他还是滚热的额头,“我去叫一下护士再量个体温吧,摸着还是很烫。”
护士量过体温,39度,又给了他两个退热贴。
“膝盖还疼不疼?”
丛夏刚才趁着周嘉誉昏睡着悄悄看了看,摔得还是挺严重的,应该是有瘀血,整个左膝盖都肿成了紫色。
周嘉誉摇了摇头。他感冒已经有几天了,开始没太在意就拖严重了,昨天夜里就开始发烧,烧到早上要训练也不见好,晕得厉害才在训练的时候摔了一下,不巧又是膝盖着地。
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未来的职业生涯也就彻底断送了。
丛夏本来想教训他两句,又舍不得,直接坐在了床边,默不作声地拿着湿纸巾帮他把刚刚护士拔针留下针口还在微微渗血的手擦了又擦。
“饿不饿?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你烧得这么厉害,不能不吃饭。”丛夏的口气很温和。
周嘉誉握住丛夏的手,不答反问,“今天不去实验室?没有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