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预想的一样,任萱流放八年,周林罢官免职,理由很简单,非清白出身。
陪着母亲前往流放之地,周家也来了书信,言明与他断绝关系,永不再来往。
“林儿,终究是娘拖累了你”
“没事,当不当官无所谓,到哪我都饿不死”
“我说二位,咱们赶紧上路吧,别错过宿头”
押解的差驿对母子俩很客气,这些时日事都传开了,有人觉得周林傻,但更多的是敬佩他孝道。
路途遥远枷锁沉重,周林一路上几乎都是拿肩扛着,帮任萱分担。
等走到地方,母子二人肩上都已经血肉模糊。
任萱进大牢服刑,周林则在外帮人代写书信卖点字画,有时候兼职算账。
赚到钱自己舍不得花,全换成衣服吃食送去,或是打点牢中狱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来没断过,周林好好的大小伙子,长得也不错。
但有个蹲大牢的老娘,谁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昔日同窗曾来劝他断了关系,更有恩师担保,若他愿意可重回仕途
周林一一拒绝,直言道“我若为功名利禄而不认生母,与禽兽何异”
任萱在狱中听得狱卒传言,曾一度想要自杀,幸好及时发现救下。
周林隔着牢门下跪“娘若为我之前途而自尽,儿愿遂娘同去”
言语间情真意切孝感动天,哪怕是这些早已见惯黑暗,铁石心肠的狱卒,也是闻者落泪。
八年苦熬苦盼,终于等到生母出狱,周林接上母亲,来到偏远之地务农为生。
他年纪较大,又无太多银钱,只娶了个名叫岳静霞的寡妇,还带个女儿。
好在妻子对母亲很是孝顺,没两年他们又生下一个儿子,日子过的贫穷倒也安稳。
冬季寒风刺骨,任萱躺在床上盖好棉被,生好火盆,她今年七十岁,已到大限之时。
让其他人离开房间,抓着周林的手,眼神中尽是对儿子的慈爱。
“孩子,我们成为母子是个意外,但你的孝道情义确实真真切切,今后不管如何,你都是我任萱亲生儿子”
“娘您好好休息,若有来生,我还想做您的儿子”
“一定会的,孩子醒来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随着任萱撒手人寰,周林两眼一黑天旋地转,重新回到混沌之中。
本能的朝着眼前光亮奔去,待苏醒之时,三生三世的过往皆现于脑海中。
有些非常模糊,但与任萱的母子情人,却深深刻在心里。
环顾四周还是那个房间,只不过正面多出来一尊神像,铜头豹眼,面相威武,手持盘龙大槊。
神像前有个案台,中间放个香炉,里边还有点土,左边有三根香,右边是个储物袋,估计就是蛰龙子的遗藏。
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苦尽甘来,他正要伸手去拿,却见任萱在一旁运功调息。
知道她已提前醒来,自己不好单独动手,只能在旁等待。
拿出时刻盘查看,发现才过去不到一天时间。
很明显他们只是睡了一觉,但各中缘由还得请教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