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工,辛苦啦,你可得好好识别下。”郝建国将一个塑料袋里的东西,递给邹继军。
张望山激动地嘿嘿笑:“师傅,这可是高级煤啊,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一开始我都不敢信。”
“没见过?”邹继军不乐意了,虽然本市的煤不是世界顶级的,但也不赖,该有的精煤也多少有些。
还没见过?
这里没见过,煤矿学校和外出参观时总见过吧。
你这小张啊,也是不学无术咯。
年轻一辈真是世风日下。
看张望山还在呵呵笑,邹继军忍不住道:“笑跟个烟盒子似的,平时多看看专业的东西,别整天没个现行。”
“是是是。”张望山赶忙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包陈皮糖。
这是师傅最爱的零食,当年张望山跟着师傅在山里走动,邹继军就经常将口袋里的陈皮糖,给自己的徒弟吃。
那时候日子苦,糖少得可怜,陈皮糖更是稀罕物。
两人一老一小,在山里探矿,也因此成为了师徒。
接过陈皮糖,邹继军没好气地敲了张望山一下,打开了研究室的老旧大门。
三人进入里面,打开了灯。
戴着老花镜的邹工,接过镇长的塑料袋,放在工作台上。
很快,垂暮的邹继军,一下直起了背,压着的眼镜看着手里的煤。
一层层,一页页,这种煤炭他是真的没见过,就像光洁的黑色书页,透着高纯度煤炭才有的质感。
还没开仪器,他看了一辈子煤矿的眼睛,已经告诉了他这煤炭绝不简单。
“不得了,”邹继军手都在抖,“不得了,不得了。”
他搜着身上的口袋,却没摸出什么来:“拍照,拍照,快,手机,留下资料!”
张望山,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拍过了师傅,你看。”
“你拍的我不放心,我自己来。”邹继军抢过手机,咔咔拍着。
各种角度,各种远近,还有标尺放在煤炭边作为比较。
几分钟后,老技术邹继军,终于放下手机。
多年没用的仪器没开启。
邹继军捣腾着机器,脚下利索地走动,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风扬起来。
……
斜谷。
一大早。
镇长郝建国就带着人,和追加的二十辆大型运煤车,从北面的梅原镇,浩浩荡荡来到了斜谷盆地。
圆形盆地,西面就是梅原镇,东面就是远居村。
从远居村的老路进去,实在弯弯绕绕了。
镇长郝建国昨晚终于下决心,从梅原镇那边的大路进去。
这样,大型运煤车,就能安全出入,不用爬那个斜谷的陡坡。
同时,也不会因为车辆来往,滋扰到远居村的老人们的休息。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郝建国知道,远居村这个被评为即将消失的村子,其实马路维修都很勉强才上马。
道路也不再是为了承托大型运煤车而建设。
基本就是普通水泥路,很容易被几十吨上百吨的矿车碾碎。
如果这波运输,道路出了问题,到时候,村子的进出又要受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