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兰看起来都挺高兴的。
只有赵秀,他冷漠,麻木,无动于衷。
他说:“昭阳崛起算什么好事?那女人非善类,极其可怕。”
明容反问:“比你更非善类,比你还可怕吗?”
赵秀冷哼。
明容心想,赵小秀对长公主的敌意,也许源自嫉妒。他的童年只有冬天和大雪,昭阳长公主却得到了他母亲的关爱。
她又觉得赵秀可怜。
短暂一瞬而已。
赵秀是她见过的最‘非善类’的存在,似人非人。他指责昭阳长公主可怕,简直没天理,他自己才本性恶劣。
今年,他身子稍好一些,偶尔能久站,便随皇帝一起上朝,在旁边听。
有时候,皇帝还会把批阅过的折子送来东宫,让太子知晓大臣平时启奏什么,又该如何批复。
怎么看都是皇帝的一番好意。
结果,太子上朝了,看奏折了,不但不感念他父皇的苦心,反而日益膨胀。
他本就视天下人为尘埃,如今连皇帝都敢瞧不起。
赵秀刻薄的道:“难怪父皇少言。他是草包,废物,他一开口,脑子里的枯草往外掉,大臣听的越多,越不将他当一回事。他坐在龙椅上,当一尊无口佛,还能装模作样,苟且偷安。”
明容说:“那是你爹!”
赵秀冷笑,问她:“知道血月教吗?”
明容愣了下,思忖一会儿,“好像是……前朝余孽的邪教?经常搞暗杀,威胁京城的治安。”
赵秀讥讽:“先帝灭的前朝,先帝在时,何来血月教?前朝旧臣比百姓还安分!皇爷爷死了,赵无极他——”
“你叫他父皇啦!”
“人人怕他,人人是他臣民,你又非大曜人,你怕什么?”
“我……谁说我不是?”
赵秀哼一声,不理她,也不听她劝,固执的道:“赵无极在位,前朝余孽一群一群的冒出来,比雨后春笋还能生长——”
“秋月姐姐呢?”明容打断,“我想吃笋干。”
“她不在。”赵秀不耐烦,“——赵无极无可奈何。血月教作乱一次,他命官府派人抓捕一次,他蠢啊。换作我,至多三月,早斩尽杀绝。”
“赵小秀你吹牛罢。”
“不信?”
“不信。”
赵秀垂眸,俯视枕在他腿上的少女,抬手捏她薄薄的耳垂,“到时杀完了,尸体全挂在城墙上,带你观赏。”
明容拍掉他的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赵秀又揉她脸,搓一搓,揉一揉。他兴致高昂。
明容看着他莫名愉悦的脸,唇畔的笑意,含笑的细长凤眸……趁他高兴,突然说道:“你胃口总不好,不好也得多吃饭。你太瘦啦,身上全是骨头,腿上也是骨头,躺久了,硌得我脑壳疼。”
赵秀冷下脸,推开她。
他不让她枕着腿了。
可他平时有尽量多吃两口饭,都是硬撑着勉强吃下去的。
饭后,他心情不好,便阴恻恻的问:“明容,你想躺谁腿上?”
明容随口乱说:“谁腿上肉多,躺得舒服,我就躺谁腿上。”
赵秀冷笑:“你敢!我削他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只剩白骨,你还喜欢吗?爱躺就躺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