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才淡淡道:“那位金丹高人离家逾两百年年,再回来时,却已经是身受重伤,不可医治了,而且他在进城以前,已经打探到自己的血脉已被清除。但他受的伤,却已经令其实力尽去,也无力复仇。只能遁入金家墓园之内,靠吸收其内的死气维持灵识。其肉身早已死去,就藏于金家墓园的某间墓室之中,而且其储物袋等物,正在此尸身之上。”
“金丹高人的储物袋”,这几个字从李牧脑中划过,虽说引了他极大的兴趣,却没有令他失去理智。
顿了一顿后,李牧问道:“想必薛师侄是知晓这位金丹高人的尸身何在的吧?你为何不自己去取,却要将此事告诉我?”
“自然是师侄一人无力将其获得,需要师叔帮忙,好教师叔知晓,除了你以为,弟子还将此事告诉了门中两位师叔,想必他们二人已经先去全州等候我等了。”
“你将金家墓地之事也告诉他们了?”
“自然没有,师侄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李牧点点头,突然问道:“薛师侄此前身上的那些灵符,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薛楚才面色如常,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回答道:“是月伊从那个老鬼手中骗来,随书信一起交给我的。”
李牧又问:“金月伊信中可有说明,那老鬼的残魂何在?实力如何?”
薛楚才笃定道:“这老鬼的残魂没有待在其肉身之中,而是寄托在一个骨殖瓶中,据月伊信中所说,那个骨殖瓶中装有的乃是这金丹老鬼的独子的骨灰。至于他的实力如何,月伊毕竟只是个凡人女子,又如何能够得知。不过——”
“那老鬼一缕残魂,终日躲在那墓园中谁也不敢见,想来已是虚弱之极了,我们一行四人前去取宝,谅他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李师叔觉得如何?”
李牧脸上现出踌躇之色,却又问道:“那金家金丹果真只剩一缕残魂?还有金家墓园守备如何?”
薛楚才见他处处小心,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随即赞道:“李师叔思虑深远,细致入微,不过月伊对我一往情深,断不至于说谎害我。至于那金家墓园的守卫,也不过是几个先天期的老者和一些下人罢了,这一点李师叔不必担心。”
-李牧又问:“那金丹高人的尸身周围究竟有何力量守护,竟能阻你?”
薛楚才道:“我去那墓园探索过一次,也成功找到了月伊所说的墓室所在,但是其外就有一层未知之力保护,我当时法力低微,根本无法将其打破,至于里面还有什么玄机,我就不得而知了。”那是三年前,彼时薛楚才还是一个被家族中人瞧不起的废物,正处于先天初期——
薛楚才见李牧脸上还有犹豫之色,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虽不知此人有何机遇,竟然能够杀死那化凡中期的邝老道,但其优柔寡断,胆小如鼠,实在让他有些不忿和嫉恨。
他忍着心中的轻蔑之意,劝道:“李师叔何必瞻前顾后?要获得一个金丹高人的财物,不冒点风险怎么可能。更何况我们四人联手,必要时也可从容退去,怎么也不会危及到李师叔的性命。”
李牧皱眉苦思,眼光闪烁不定,看得薛楚才暗暗冷笑。
半晌后,李牧抬起头来,对薛楚才道:“薛师侄暂请先回吧,明日我会将考虑的结果告诉你。”
薛楚才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李师叔三思,如此良机,失不再来啊。”
李牧看着他推开门,侧耳听其脚步声走远,嘴角慢慢露出冷笑。
薛楚才和他说了半天,只字未提那筑基丹之事,却搬出了一个所谓的金丹老祖残魂,又讲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的话,可能已经轻信于他了。
此事疑点重重,结合那晚自己听来的薛楚才和化凡弟子的对话,倒是可以大致猜出薛楚才所说的金月伊对他一片痴心之话,恐怕只是托词罢了。还有那金月伊究竟是如何死的,也只是薛楚才的一面之词,尚不足为信。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金丹高人的残魂,到底是否如薛楚才所说的那般虚弱不堪?而且这个薛楚才身上的灵符,真的是金月伊从那金丹老鬼手中骗来,交与他的吗?
薛楚才此人面目俊美,在门中就有许多女弟子倾心于他,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若那金月伊真是个懵懂少女的话,确实可能被他所迷。但是后面所生的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个薛楚才究竟和那个金丹残魂有没有联系,此去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这都是李牧所不能的确定的。
不过关于那储物袋之事,他却是宁可信其有的,此行他也必会参与。方才咋薛楚才面前那般作态,也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而已。
至于薛楚才话语中的真假,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到了全州再去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