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廷亲眼看着这位商场前辈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化着,心情大好地笑起来。
见姜振廷站起了身,助理自动退后半步让出路来,并看着自己的Boss踱步来到僵坐在那儿的顾跃平的身旁。
看着顾跃平手捂胸口不堪重负的样子,姜振廷自是不吝于给他最后一击的。他慢条斯理地从顾跃平没有查看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直接送到了顾跃平的手里。
“而且……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最疼爱的大女儿,也把她手头的股权抵押给了我。想想真是好笑,这些股票是她一点一点从市场上买的吧,你断了她经营顾氏集团的路,所以她便将手里的股票弃之如敝履的转售给我了。”
顾跃平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看到文件最后一页上的签名,熟悉的字迹……顾跃平浑身一痉挛,文件轻飘飘地落在了桌上。
他一只手撑在胸口,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姜振廷,“你……”
“我?”姜振廷冷哼一声。
姜振廷捡起桌子上散落的文件,最后一页赫然写着“顾倾心”三个字,他皮肤略显松弛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你捧在手心的女儿投资失败了,就只知道挪用公款来填补亏空,是她自己见钱眼开,见我好心帮她还上了公款,她便对我深信不疑,我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你说这么年轻水嫩,貌美如花的女人,我姜振廷又怎么不心动呢。所以……明天我会宣布和她订婚,将来她就是柏森的女主人。”
顾跃平双眼早已血丝满布,怒斥着要打断他,却呼吸不畅到声音都再难发出来。
姜振廷却依旧是那把张弛有度的嗓子,一切的恶意经他的口说出,几乎都已包裹上一层优雅:“我掌握的证据能送一个人坐牢,你是舍得你女儿去吃牢饭吗?
哈哈……放心吧,她还有利用价值,从明天开始她就是”名义“上柏森的女主人。”
姜振廷重重的咬在了名义上二字,顾跃平不由的眼前一黑……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丧心病狂,一定是你引诱了倾心。姜振廷我和你的恩怨你找我算账就是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扯上下一代?”
“为什么?顾跃平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也会是一个爸爸,有着幸福的家庭,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既然我得不到幸福,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享齐人之福呢?”
顾跃平看着狰狞的姜振廷,只觉得心口愈发的堵。
“如果你要顾氏集团,靠真本事拿便是了,我没有怨言,商场如战场我顾跃平愿赌服输。但是,别牵扯上我的家人……”
“果然是慈父,只可惜啊,慈父多败儿。但是你的小女儿我也见过,是个漂亮又聪慧的妙人,她的脑子比你和顾倾心的都好使。为了让你心情好点,我就大发慈悲给你看看顾氏的股价——”
姜振廷刚说完,身旁的助理便将显示股价走向的平板电脑递到了顾跃平的眼前,此时的股市还没有收盘,顾跃平看到了,顾氏的股价竟然低开高走,保住了止跌为升的势头,这真是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顾跃平,我们必须得承认,不能小瞧了这些个年轻人。你看看顾颜凉为顾氏集团做的这些,再看看你和顾倾心。但是——这样的成绩也只能暂时给股东们一个交代,顾氏集团我是志在必得。”
“我自知这些年决策失误,对管理层的人命上也十分欠妥。但是顾氏集团不是你说吞就能吞下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能笑道最后才是胜利。”
“当然。或许过了明天我还要叫你一声岳父呢,最后成了一家人也说不定。”姜振廷说完便负手而立,大笑着往包厢外走去。
包厢的门合上那一刻,顾跃平终是将桌子上的杯盏狠狠的砸了过去。都道最怕晚景凄凉,如今他顾跃平可不就是吗……
走出了包厢的时候,顾跃平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又看了看被太阳照得明晃晃泛着光的柏油马路,一阵的头晕目眩。他用手撑住路边的梧桐树,就这么喘着粗气。
他已经有三年多没有没有回曾经的那栋老别墅了,今天这样的时候他就想去那里看看。虽然那里住着秦文英,他们如今鲜有交集,但是他们也曾经在那栋房子里幸福快乐过。
别墅的陈妈开门看到顾跃平的那一刻,因为惊讶所以几近失语。
片刻之后才回过神,说道:“顾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对不起,是我越矩了。您快进来吧,我去告诉夫人一声。”
“嗯。”顾跃平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他踱步走近,步伐十分缓慢,仿佛是为了刻意细看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落地的脚步声和拐杖声都极其的轻,这一段不长的路,顾跃平足足走了十分钟。
秦文英就站在门前等着,看着这个男人走近,心里五味陈杂。
“你怎么过来了?”待男人走近,秦文英已经整理好情绪,冷着一张脸沉声的问道,“你不怕顾倾心到时候找上门,闹的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得安宁吗?”
“文英。”男人这一声轻唤,让秦文英不由的浑身一震。
秦文英看着那一张脸,岁月不饶人,就连他也双鬓染了白发,他们老了……这一辈子不管是爱还是恨终究是败给了无情的岁月。
虽然是冷着脸,可她还是吩咐陈妈去泡两杯茶。
坐在沙发上,这房子里的一切依旧是原来的面貌,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文英竟然连一个花瓶、一幅画都没有换过。